“主子!”
“少夫人!”
外间呼唤声成一片,大雨滂沱里,外间的人淋得狼狈不堪。
里间,困于火海,举步难行!
“祸害,你出去吧!”
卿宁试图掰开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掌。
若不是有她这么大的一个累赘在,他定然是可以安然脱困。
还能再见一面,已经是大幸!
人不该太贪心不是吗?
秦或越发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两人已经走到了距离门口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
“主子没事!"
“少夫人还在他怀里呢!”
被大火阻隔在外面的影卫眼睛一亮,似乎都已经看清了里头的景象。
而就这一刻,被彻底烧断的主房梁,迎头砸下。
卿宁的眼角余光正看得真切,不由得失声叫道:“祸害快走!”
此物体积庞大,杀伤力也实在惊人。
秦或若是再不弃她而走,就真的只能把两个人的小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外间往这边瞧得的人似乎也在一瞬间,停止了一切的声音。
随风斜入的雨水扑打在脸上衣袖上,卿宁的声音生平第一次这样尖锐的破了嗓子。
然而,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
秦或还是没有放开她,却是抱着人往里屋一避。
“你看,这回我不想走,是真的走不了!”
虽然暂时避开了危险物,却也因为这样,更加没有了逃离险境的时机。
可明明是这样危险的境地,卿宁听他的语调。
却又显然是没有半点忧虑,甚至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愉悦的意味。
“秦或你是不是疯了!”
卿宁揽着他的脖子,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好让这厮清醒一点。
这特么是要命的事啊!
你他妈的愉悦个什么劲儿!
外间烧成一片焦然,里屋倒是相对来说还好一些。
只是烟雾太浓,几乎已经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秦或听着她的声音,近在耳边。
薄唇轻勾道:“是啊,疯了才会这样欢喜你!”
“卿宁,我还没有正式说过我欢喜你吧。”
卿宁呆愣在那里,连自己是什么反应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只有他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回荡着。
她总觉得能说出口的爱太轻浮,太表面,都是些转瞬即逝的东西。
而秦或也决然不会讲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两人相处总少了那么一些蜜里调油的滋味,却别有一番死生相依当从容之感。
可直到了今天,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说一句喜欢你,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呢?
秦或拂袖为她当去坍塌下来的大花瓶,碎瓷满地。
身形轻转,她只见他墨眸如星。
“我欢喜你,欢喜到生生死死都想同你在一起!卿宁,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啊!”
她的凤眸里一瞬间,水汽弥漫,狠狠点着头。
到了如今这样,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可我想你活着,好好地活着,即便没有我,也能好好地……”
即便过了今天又怎么样呢,她还是陪不了他一生一世。
上天何其偏爱,让她得此一心人。
又何其残忍,不得相守白头。
秦或忽然俯下身,温凉的薄唇贴在了她开合着的薄唇上面。
有些话,不必说……
两心相知,各自情长,何须多言!
卿宁的凤眸微张着,看着他,后面的话也在无形之中吞咽了下去。
为什么好好一个自主自强的她。
一遇上秦或的事情,总会变这样优柔不可理喻。
明明……
明明她这是她最讨厌的样子。
却总是这一次又一次,用这副模样对着秦或。
多么的……令人生厌!
秦或拥着她的姿势晋的,几乎要讲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若是真能这样,不知能多少心思。
风声火光疾驰,外间的声音渐渐地听不到了。
其实她也想忽视这四周的一切的,奈何全身发烫的厉害。
若不是秦或紧紧的抱着她,卿宁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他吻着她,轻轻柔柔的。
带着几分生怕将她拆碎了的小心翼翼。
四处掉落下来的碎火却这样不做美,险些烧着了她们衣袖。
满头满脸的砸落下来,秦或拉着她救势一滚。
两人便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落在了那绫罗帐里。
火光从珠帘上攀延而上,寸寸断裂。
珠翠落了满地,玉石相击,声如天乐。
卿宁倒压在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相亲,都似乎从无尽的灼热中,得到了救赎了一般。
秦或望着她,朗朗笑道:“便是同你死在这绫罗帐里,又何憾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