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正是周士郎落井下石的机会。
果不其然,周士郎终于开了口:“陛下,奴才以为李高人所说的话不无道理,这首席大长老虽然地位很高,但和陛下的事一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你懂什么?朕当然也想李高人早一点研究好长生之术,只不过这突然安排个人上去换掉温玉贤,恐怕引起朝堂非议。”
夏侯佑德瞪了他一眼。
周士郎一转眼珠儿,说道:“奴才却以为替换掉温大人,对陛下而言确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大好的事情?”
夏侯佑德皱了下眉头。
周士郎便道:“恕奴才斗胆,如今太子在位已有八年,听说朝堂上不时有让太子登基的声音。”
夏侯佑德脸一冷,厉声呵斥道:“你个大胆的奴才,可知道在朕面前诋毁太子会是什么样的罪名?小心朕将你满门抄斩!”
扑通——周士郎一下跪在地上,直颤声叫道,“陛下息怒,奴才并没有诋毁太子的意思,太子陛下贤德,自不会有此想法。但是,就怕那些支持太子殿下登基的人不知分寸呐。”
李默这时才开口道:“陛下,这长生之术的研究是容不得有丝毫的差错,其中一个小步骤的错误就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这太医院里各种顶级的材料都需要老朽亲自去拿,才可保证不会有问题。但如果是借他人之手,那恐生变故。”
夏侯佑德沉吟不语,他身为皇帝当然知道这宫中纷争,明的不怕就怕暗的,若然温玉贤真的动什么手脚影响到长生之术的研究,出了问题可是关乎到自己性命。
周士郎朝上瞄了一眼,见皇帝脸色缓和了不少,便说道,“陛下,这太医院自从交到温大人手里便有一堆蜚语流言,说这温大人不求丹道精进,反倒是和一堆官员日夜花天酒地,把太医院当成了个酒馆之地,送至宫里的各种丹药品质也大不如从前。想以前聂大长老在位的时候,那各种丹药是成堆往宫里送啊,而且每隔几个月便有新丹药研究成功,现在这一年半载才有新丹药,而且还并非出自温大人之手。”
李默看在眼里,暗暗一笑,这周士郎落井下石的能耐倒真不错,句句见血。
这时,他便又道:“老朽有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高人你尽管说,若有冒犯,朕赦你无罪便是。”
夏侯佑德摆了摆手。
李默便道:“老朽对朝堂之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只是人在民间倒也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都说听说陛下久不上朝,朝臣都以太子为尊,心中早没陛下,太子说什么就什么,陛下说的话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什么?”
夏侯佑德听得双目一瞪,直是勃然大怒,天子之威岂容人轻视。
他便冷冷说道,“好好好,既是这样,那朕就来个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商天国真正的主人!”
话落,他又朝着李默问道,“李高人,你即能炼制这起死回生的灵丹,想来炼丹一道也有颇高的水准吧。若是你和这温玉贤斗丹能有几分胜算?不过朕要告诉你他可是当年那位聂羽大长老的徒弟,如今也是地级三品丹师了。”
李默一脸自信的道:“不管他是谁的徒弟,老朽都有十成胜算,此生斗丹不下千次,未曾言一败。”
“好!不愧是李高人,那咱们就移驾太医院吧。”
夏侯佑德直是点头。
于是,一行便出了天牢,一路沿北而去,直到抵达了太医院。
八尊十丈高塔,腾腾冒起烟尘,还未进门便闻到肆意弥漫而来的丹香。
那琉璃瓦墙,云纹红漆大柱,构造成了入口的大门,建筑顶上独特的宝瓶装饰成为了太医院有别于宫内其他建筑群的风格所在,宛如一方独立于这宫廷的净地。
走进去,一堆炼丹师立刻赶过来跪见。
“你们都各忙各的吧,周士郎,你来带路。”
夏侯佑德摆了摆手。
周士郎立刻走到前面,轻车熟驾的朝着太医院深处行去。
李默跟着队伍走来,眉头微微皱起。
想当初他在职的时候,这太医院是何等井然有序,众人各司其职,每日虽忙碌却也畅快,但如今放眼望来,整个一个休闲场所,到处可见懒懒散散的身影。
炼丹之道本就辛苦,容不得半分懈怠,这里洋溢着的散漫之气便可观太医院在温玉贤的管理下已大为没落。
而来路上见到的炼丹师们资质也都参差不齐,很可能都是走后门进来的权贵子弟。
想想自己耗费一堆苦心的太医院居然沦落如此,那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