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离，你灭花灵一族的账，我来收了。”冷绝风望着玉不离，尊神刀血气弥漫，杀意滔天。

玉不离正在为月牙儿疗伤。

她本是一缕残魂，又被魇牙重创，现在已经濒临消失的边缘。

玉不离唯有以心血，才能延续她存在的时间。他割破手掌，将手掌覆在她的眉心，一滴滴灵血融入她的眉心，让她那渐渐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丝红润。

“别浪费了。”月牙儿握住他的手，轻轻扯了下来，“你一直等的人，其实是她。她已经回来了……”

玉不离看着她，心底一片凄然。

“你不是神器宿主的对手。”月牙儿传音入密，轻声说道，“我拖住他们三个，你趁机逃跑。你救我一命，我还给你，也能走的安心。”

玉不离摇头。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看着她即将消失，他心底的悲伤，难以言喻。

“不要……”

月牙儿望着他，突然浅浅笑了一下，“虽然我是冒名顶替了她的位置，但还是谢谢。”

谢谢你一年的心血，谢谢你让我获得新生，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和哥哥和解，谢谢你让我，又重新看到了山川日月。

她的恨已消，恩已了，是非对错，都随风而逝。

只剩下最后和他的告别。

“不……”

玉不离拼命摇头，但月牙儿凝聚全身的魔力，轰然一声，化为黑乎乎的魔雾，将冷绝风三人笼罩，隔离视线。

同时一掌将他打了出去，打飞好几丈远。

她只剩下最后一击，但足以为他拖延脱身的时间。

“斩尽苍生！”

“天下归剑！”

刀光剑影散落，魔雾尽消，原地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月牙儿。

冷绝风脸色一变，正要追击，但一抹玉光，却在月牙儿的眉心闪烁。

玉不离的身影，重新浮现。

“你怎么又回来了？”月牙儿怒喝。

玉不离看着她，说道，“我把我的本体，融入了你的玉身之中。你死，玉碎，我和你一起消亡。”

“为什么？”

玉不离刚才原本可以逃跑。南宫凛和叶慕兮在打造化之灵，寂无咎等人忙着阻拦魔泉，没有人顾得上他。

月牙儿在生命的最后，为他争取了逃命的时间。“我也以为，我等的人是凌姑娘。直到她刚才出现，却没有看我一眼，直直就扑向了穆北陵的怀抱，我竟然没有那么难过。”玉不离看着她，唇边扯起一抹洒脱的笑，“可能有些事情，一旦错了，那就错到底

了。”

他心动于素衣女子救他一命的恩情，心动于她低眉浅笑的温柔，不惜偷偷以心血滋养，想要将其复活，占为己有。

直到此时，才知道，从他第一次划破手腕，那滴心血却落在月牙儿身上开始，一切已经越错越远了。

那个每天浮现的气息，是她。那个每天吸取心血的人，是她。那个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年心里话的人，还是她。那个陪了他一年的灵魂，心心念念终于将其复活的灵魂，是她。

他原本想种一株幽兰，买错种子，开了一朵郁金香。

可他辛勤照料的，就是这朵郁金香。来到他身边的是她，让他欢喜的是她，心疼他受伤的人，还是她。

“你……什么意思？”月牙儿怔怔看着他，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玉不离看着她，说道，“我骗过一个叫月牙儿的女子，说她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想想，有点后悔没能骗久一点，说不定我们就成亲了。”

“如果这世间真有转世轮回，下辈子我还想再遇见你。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