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婢,吃喝都是温家,竟敢对她下毒手!
温如宁双眼喷火,看着婢女似鹌鹑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动,怒火中烧,“我使唤不动你们!得!你们不动手,待会和她一起去作伴!”
婢女胆颤心寒,拖着白玉烟去北院。
北院是温琰用来养着些小东西的地盘,旁人不轻易过去。
婢女咬着牙关,靠近北院,便觉得阴森森地,腿肚子打颤。
白玉烟眼底布满恐惧,嘴里被布团堵着,唔唔出声,手臂被婢女狠狠掐拧,将心里的憋屈发泄在白玉烟身上。
“汪汪——”
刚刚靠近,一人高的铁笼子里,一条半人高的狗举前爪子搭在铁笼上立起来,露出尖利的獠牙,朝她们吠叫。
婢女脸色煞白,忍不住打退堂鼓。
温如宁指着白玉烟对狗奴道:“你们将她扔进去!”
白玉烟惊恐万状,她拼命的摇头,挣脱婢女的钳制,扑到温如宁的脚边,拔掉布团求饶,“二小姐,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饶了我这一回……”
她不敢看恶狗,脑子里都是方才恶狗似要挣脱铁笼,朝她飞扑而来的一瞬!
它嘴边的黄棕色毛发沾着鲜红的血液,笼子里还有带血的肉块。
白玉烟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我错了……鬼迷心窍……二……二小姐,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白玉烟狼狈的跪在地上,用力给温如宁磕头,希望她大发慈悲,不计较这一次。
温如宁冷笑一声,“不是我福大命大,我这条命早就丧在你这恶毒的女人手里!放过你这一次,等你下一次再要我的命?”她一脚将白玉烟踹倒在地上,“磨磨唧唧作甚么?还不快将这贱人丢进去?再拖拖拉拉,连你们一块丢进去!”
二小姐向来受宠,狗奴不敢忤逆,当即拖着白玉烟进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少主的姨娘……他回来会要你们的狗命……”白玉烟嘶声叫喊,并没有阻止狗奴的动作。
一个狗奴拿着铁叉,叉住疯狗的脖子,另一个狗奴打开狗笼子,一股推力将白玉烟推进笼子里。
‘咣当’一声,铁笼子被锁住。
疯狗被惹怒,一得自由,朝白玉烟扑过去。
“啊——”
白玉烟惨叫。
她惊恐的看着恶犬张大嘴,朝她的脖子咬过来,恐惧如潮水席卷她全身,那一种死亡来袭的恐慌,让她的喉咙仿佛被掐住,根本叫不出来。瞳孔里恶狗的影子在放大,整个人激烈的挣扎,她拼命往后滑去,尖利的牙齿嵌进她的肩膀,鲜血翻涌。
皮肉撕裂的痛,让白玉烟痛苦的尖叫,脸色惨白如纸,恶犬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它将撕咬下来的血肉吞进去,吓得肝胆俱裂,濒临着崩溃!
“救……救命……救救我……二小……二小姐……啊……”
白玉烟越挣扎,恶犬越兴奋,它一口咬在白玉烟的肩膀,撕裂下一块皮肉,咀嚼吞咽进去。白玉烟将恶犬狠狠推开,她拍打着铁笼,朝温如宁求救。
恶犬咬住她的腿一拖,白玉烟‘啊’地一声嗷叫,倒在笼子里。
温如宁看着白玉烟软绵绵倒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鲜血淋漓,无一完好。一双带血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盯着头顶上的天空。
白玉烟凄厉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来,奄奄一息。
她身上的伤口很痛,甚至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血肉从身上撕裂,痛得她死去活来,恨不得一头碰死。她绝望的想着,是不是要等这一条恶狗,将她身上的血肉一口一口的吃完,她才在这一场惨烈的折磨中死去?
白玉烟肠子都悔青了,她一直以为温如宁刁蛮任性,无脑易怒,才会煽动她对白薇下手,却没有想到温家的人,全都是疯子,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温如宁的狠辣,不亚于温琰!
她浑身发颤,不知是鲜血流淌过多,带走太多热流,冷得她打颤,还是疼痛引起。
虚弱地抬着手臂,拍动着铁栏,张了张嘴唇,“救……救命……”
她不想死,上一辈子不得善终,好不容易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甚至改变了自身的命运,可最后……最后的下场,比前一世还要惨烈!
为……为什么?
白玉烟恨不得指着老天爷诘问,既然让她活过来,为何不让她活得精彩?为何还要处处被白薇压一头?
如果只是为了活过来再经受折磨,她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啊?
白玉烟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前阵阵发黑,她身体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可腿上的剧痛,她又被撕走一块皮肉,让她恨不得当即死了。
隐隐约约,她仿佛看见白薇身着华服,雍容华贵,受人礼遇恭敬。身上高贵的气场,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农女出身。她站在高处,睥睨着她,仿佛她在白薇眼中,不过是一粒尘埃,根本入不得白薇的眼。
那个男人,对她无微不至,令京城里的贵妇千金人人羡煞。
那一双渐渐灰暗的眼睛里,迸发出浓烈的妒火,那样的不甘心,握成爪子的手,恨不得将白薇言笑晏晏,布满幸福的脸给撕碎!
明明……明明这一切该是她的……
“二小姐,她……她没气了……”画面太凄惨,狗奴不敢去看,虚虚看一眼,白玉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恶犬蹲坐在一旁,伸出舌头舔一舔爪子,趴在地上,餍足又慵懒的闭上眼睛。
白玉烟扔进去前,它吃了不少食物,否则白玉烟身上剩不了几块肉。
画面太血腥,温如宁也不敢看,“死了随便丢乱葬岗!”
她拢一拢凌乱的长发,嘀咕一句:“晦气。”转身去找温夫人哭诉!
到时候温琰责问,有温夫人帮忙挡着。
狗奴跑去屋子里,拿出一张席子,将白玉烟拖出来,扔在上面一卷,扛着丢在板车上,拉去乱葬岗。
走出北院,往主院而去,半路上温如宁撞见姜姗,她拎着裙子,横档在姜姗面前。阴阳怪气道:“哟,我说是谁呢,在我家鬼鬼祟祟,原来是姜大小姐!”
姜姗在家听见温如宁从宝源府城回来了,吓一大跳,她的人又没有来复命,心神不宁,赶忙让人备马车赶来温府。看见温如宁安然无恙,眼中怒火燃烧,恨不得将自己化为灰烬,心下一悸,讪讪道:“宁儿,你……你回来了?”
“是啊!二哥的贱妾要害我,我赶回来将人收拾了,就怕耽搁了,这人听见风声给跑了!”温如宁看着姜姗柔美的脸上,带着对她的亲近,不由得想要作呕。她脸上扬起一抹笑,天真无害,“姜姐姐,你知道我怎么收拾她的?我把她丢进二哥养的恶犬笼子里,她被恶犬一口一口吃了,咬死的!啧啧啧,身上全都是血,坑坑洼洼,能见白骨。可算让我解恨了!若我知道,还有谁要害我,我一定让二哥将她捉来,剁碎了,将她的肉做馅儿包饺子,送去给她的家人吃。你说这样好不好?一家人不分离嘛!”说到最后,温如宁眉宇间染上狠唳。
姜姗听着温如宁森然的话,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蹿。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胃里阵阵翻涌。
她不傻,温如宁一定是听到一些风声,知道自己参与其中,故意说这些话恐吓威胁她。
“宁……宁儿,你……你别开玩笑……”姜姗脸上僵硬,生生挤出一抹笑。看见狗奴拉着板车从一旁的石板路过去,鲜血从一卷席子里流出来,她浑身一颤,捂着嘴,背对着温如宁干呕。
温如宁切一声,翻个白眼,带着婢女去找温夫人。
决计不能让二哥娶了这个贱人!
“母亲!母亲!”
温如宁快步冲进主院里,温夫人靠在美人榻上,额头上戴着抹额,一脸病弱之态。
老嬷嬷跪坐在她的身侧,给她按揉太阳穴。
温夫人身子骨瘦弱,身体向来不好,尤其是生了几个孩子,大不如前,经常缠绵病榻,对几个孩子疏于管教。温如宁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她最粘温夫人。温知意与温琰,对她也极为敬重。
温夫人睁开眼睛,苍白的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这么大个人了,怎得还这般毛毛躁躁?这次去宝源府城,没少给你大姐、二哥惹祸吧?”
“才没有!”温如宁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母亲,姜姗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贱货!她小时候跌进荷塘里,我将她给救上来。她竟然伙同二哥的贱妾,谋害我!如果不是有人出手及时,救我一命,您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温夫人大惊失色,连忙坐起身,“可有伤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