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真的明白了吗?或者他是真的明白了,可是刘能会那么做吗?如果刘能是一个聪明人,那他就不可能会真的那么做。
要是刘能敢于退缩,或许短时间内可以将肩上的压力卸下,暂时也可以避开苏副市长的打击,让自己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可是,他要是那么做,那他也基本上完了。
将心比心,不管是谁,面对极大伤害自己的人,能够真的坦然的从心底里放下吗?不可能。
所以啊,只要这一关那些人过去了,那刘能的好日子也基本上到头了。那些人会放过他吗?不会。苏副市长会因此感激他或者提携他吗?自然也不会。甚至于,为了报复和震慑,还会一脚将他给踩趴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既然明白就是,高区长,我觉得你们班子成员,作为亲密的同志,还是要想一些办法帮助一下刘能同志。我们党一向讲求的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帮助同志的成长和进步,是我们没有干部都应该要做的事情。不能因为个别同志有这样那样缺点,你们就袖手旁观,知道吗?”见刘能服软,苏副市长终于不再正面针对他了,而是转向高区长的方向。
不管刘能是不是真的明白和依循着他的要求方向走,苏副市长都不能将刘能逼得太死,只要达到告诫和当头棒喝的目的就成,免得逼急了的话,适得其反。反正苏副市长相信,针对刘能这种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的下属,他是能够将其握在手心的。
“苏市长,你放心,我接下来一定会多关系刘能同志,刘能这个同志,平时的工作还是很努力的,关键是,有些时候对方向把握得不是那么清晰。经过您今天的这一番指导,我相信这方面会有相应的变化。除了我之外,我们不是还有集体嘛。”高区长哪里像嗓子不舒服啊,笑嘻嘻的,说出来的话就只差声如洪钟了。
苏副市长和高区长的这一番对话,相当于是给了刘能两种选择。如果刘能真的能够“痛改前非”,那么他们不介意放更多的权利给他,扶持他一把。可如果他继续“死脑筋”,他们他们也不介意将刘能给架空和排挤,直到刘能倒下为止。
说白一点,这就是一出演给刘能看的双簧,何去何从,就看他的选择。是进是退,就看他的领悟。
反正在上下级和同僚的夹攻之下,刘能是翻不出手掌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刚才啊,刘能同志的汇报,虽然里面有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我们也必须得承认,你们的工作还是有很多亮点。这瑕不掩瑜嘛,该批评的批评,该表扬的我们也不腻表扬,总体上来说,你们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我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加强团结,能够同心协力的继续将工作给搞上去。我相信同志们有那样的能力和智慧,这工作做好了,对你们,你市委市政府,对下面的人民群众,终归是好事嘛......”苏副市长还真的是会变脸,这先抑后扬玩得那是相当的娴熟。
刚才还把他们区里面的工作批得一无是处,就差骂他们这一群人是饭桶了。可是一回头,却又肯定起他们的工作来了,就像一前一后并不是一个人似的。坐在台下的有些同志,都怀疑苏副市长是不是专门学习过川剧国粹---变脸。
接下来,苏副市长又讲了很多表扬的话,提出了一些工作上的要求之后,随便参观了几处地方,就上车打道回府了。
苏副市长本来就不是真心实意来视察工作的,他当然就不会有那样的时间和心思。反正打击和震慑刘能的工作,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效,那苏副市长自然就要将他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更加重要和迫切的地方去。
眼目下,什么是苏副市长更在乎和更迫切的事?那当然就是他和贺章炎的牵连啊。
当务之急,苏副市长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办法将他和贺章炎的关系给切断,避免那种星火燎原的状况出现。
完成了对苏副市长的接待,下班之后的刘能无心回家。心情极度郁闷的他,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所以,刘能离开了区政府之后,顺着路边垂头丧气的走了好长一截路,最后在一家路边餐馆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两眼那餐馆“心情醉好”的牌匾,刘能会心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几个菜,叫了两瓶酒,一个人小酌起来。
理智的情况下,醉了心情并不见得会好,醒了之后,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继续面对,根本逃避不了。可是刘能今天有点难以理智下来,他就觉得,自己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喝一杯酒,最好是能够一醉了之。最起码,暂时的醉酒,能够让他舒缓今天的压抑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