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发展方面,陈康杰也是随便说了七八条,最后还是赵月香走下楼來,他们的“工作谈话”才暂停。
陈康杰沒有整理什么文件,也沒有专门的做调研,不过他很关心省内新闻,不管是电视媒体还是纸质媒体他都会经常看,更加重要的是,工商大学有來自全省各地的学生,这些人往往会从一个别样的角度传递给陈康杰一些特别的信息,由于是学经济专业,因此在教室里,在食堂,在自修室,都能经常听到有同学在讨论这些问題,如果遇到的时候,陈康杰都会安静的在旁边听一听。
再加上陈康杰是重生而來,对很多问題他早就知道,有些是好几年后解决了的,有些是到他重生时都还沒有解决的,因此,他谈论起來自然朗朗上口。
碍于赵月香的软性压力,还沒尽兴的何保国只好又变通的将陈康杰叫道他的办公室,名义是讨论一下他的学习,实则是继续何保国的工作。
“很好,你能说出那么多办法來,很好,有些我考虑到了,有些我还真沒有考虑到,例如推动社会保险的落实,进一步全新发展旅游业和茶产业等等,确实比我们都看得明白,不愧是给大公司做顾问的人,幸好你选择了经济类院校,要不然还真亏了你这个脑袋瓜子。”一进办公室,何保国就显得有些兴奋,对陈康杰连赞带夸。
“那些都是我的浅薄之见,我相信有许多地方一定是沒有考虑成熟的,不过他就是你们需要调研和统筹考虑的了,反正啊,做咨询有个好处,就是嘴巴上随便说,不用自己去干,这很适合我,幸好我不是官员,只是个人大代表,动动笔杆子,动动嘴皮子就行,具体怎么弄,还得你们这些官员來进行。”陈康杰可不是一夸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他还是比较清醒的,也实事求是的理解做事中的难处。
社会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陈康杰到不是觉得自己落实在执行力上的能力和魄力不足,而是政府里面要做的许多事情不像企业那么容易,要考虑的方方面面上上下下要复杂得多,利益牵扯到的人员也多得多,与官员打交道打得多了,比较能够理解一些,陈康杰所取得的成就,沒有一项是靠吹牛吹來的,都需要动手去做,要不然也不会有他的今天。
“你呀你,嘴皮子还真的是厉害。”何保国笑着指了指陈康杰,掏出一支烟來自己点上,“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你对环境保护很是看重,你刚才也着重把环境保护放在了第一位,可是有一点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你看啊,我们自然地理条件上不占优势,假如我们在环境上卡得太死,我们根本不好推动工业化,因为几乎所有的工业都是有污染的,你还建议整产业园区,产业园区多了,那不是污染更加严重了嘛,也不会有多少企业愿意像你们似得在环保领域投入那么多的资金啊,现在国内企业的实力普遍都还不强。”何保国疑惑的问道。
“正是我们的地理环境太恶劣,才更应该注重保护环境,是的,工业化都会多多少少有些污染,可是我们应该着重发展高科技产业啊,科技含量越高,不但污染少,而且经济效益还很明显,尤其是某个地区找到某种产业之后,就可以把产业链演唱拓宽,这样就极有可能在某家大型龙头企业的带动性,形成一列产业列车,就像顺安,现在有了腾飞汽车公司牵头,前前后后带动的零部件企业有好几十家,而为这几十家零部件企业服务的公司又冒出了好几十家,腾飞汽车公司每年为了支持它下面的那些零部件企业开展研发,每年就拿出几千万支持他们,那些零部件公司别看规模不是很大,可也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高科技企业,省轮胎厂以前是不太重视科研的,现在怎么样,为了拿下腾飞汽车公司这个大客户,他们的科研经费已经从几年前的两百万发展到了现在的三千多万,已经开发出了适应不同车型的八个轮胎品种,据说他们现在还在加大投入,要开出一种适应三百五十公里车速的跑车轮胎,还有,就是你可能理解错了我所说的工业园,我所说的产业园并不是你们所知道了沿海城市那种初级的工业园,他们那些工业园技术含量很低,制造手段落后,大量的依靠农民劳动力,现在看起來那一块很吃香,可是再过些年,他们就会很痛苦,我们是山区,沒有大片大片的平整土地可以拿出來,所以不适合走那种粗放式的工业园发展路子,必须得绞尽脑汁另辟蹊径,在我看來,西部地区的不少地方都不太适合发展重工业和初级的加工制造业,我们的环境承受能力太薄弱,一旦破坏了,花费上百年都恢复不过來,你们政府官员脑子里的一种思想是错误的……”
“什么思想是错误的。”何保国好奇的追问。
“先发展后治理,这种思想有点愚蠢,以为西方国家走了这条路,我们也可以走这条路,真那样的话,那么就不应该有“后发优势”这个词,后发优势是什么,就是不要走前人的弯路,要找到方法走捷径,现在中西部地区不少地方看到沿海搞加工业很热闹,很繁荣,所以就心急的想学,结果由于不沿海,加工业沒太搞起來,那些煤炭啊,冶金啊,水泥啊,矿产开采啊这些污染大的项目倒是搞了不少,一些不产煤不产铁矿石的地方都弄了钢铁厂,这不是扯淡的嘛,并且为了他们,政府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他们大量排污,我除了说那些干部眼光低下,还要说他们急功近利和谋财害命。”陈康杰不爽的说道。
中华国之所以能发展那么多的加工业,这和我们的劳动力丰富有关系,可以承接西方的产业转移,以极低价格制造出的市场需求旺盛的生活用品,这是我们发展所要走的一条正确道路,积累实力,解决劳动力就业,对这个,陈康杰是支持的,他所反对的是,各地都搞,一点不长远考虑一下本地方的实际情况,国际上有那么一种说法,就是说中华国人聪明,很善于模仿,沿海模仿国外,内地模仿沿海,以前听起來觉得这种评价是一种表扬,但是重生几年后再听这话,陈康杰就觉得别扭,那和表扬似乎一点关系都沒有,人家说法的潜台词是“中华国人沒有创造精神”,什么都是跟在别人的后面。
在陈康杰看來,现在国家需要一种混合型的发展思路,既要鼓励高科技的创新发展,也要支持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业发展,两条腿走出,才能在一个更加相当长的时间内保持一个高速的发展形势,而且还能够促使国家早日实现伟大复兴,只有一个不断掌握高新科技产出的国家才是一个复兴的伟大国家,陈康杰可不希望这个国家的发展结果是很有钱,但是沒有核心竞争力,最后那些辛辛苦苦赚到的钱还只能倒回别人的口袋中。
“高新科技产业是人人都想发展,但是哪里那么容易,那首先要有人才,还需要巨额的投入和长时间的积累,当前国内的企业,一百家里面有沒有十家愿意大投入在生产研发上,我相信沒有,不说民营企业,就是国有企业也沒有。”何保国有些沮丧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何保国说的是事实,别说现在,就是十年之后,一百家企业也不会有十家愿意在研发上大投入,虽说收益大,可是也伴随着风险太高,时间太长的问題,比如陈康杰的free半导体公司,虽然说从狮城采购了一些设备,但是要在生产研发上赶上国际同行,也还有很艰巨的路要走,这还是研发资金得到充分保障的情况下,这里面需要一个技术的积累过程,有目前许多国际先进技术需要消化。
陈康杰软了软口气,“我知道很难,但是我们不能因为难就不走这样的路,遇到困难就退缩不是我们的民族精神,其实在这里面我觉得政府是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可以做的,就是减少行政审批,给与民间创业者更多的政策扶持,尤其是技术创业型的企业,例如税收减免,研发资金补助,厂房一两年免租,职称评定与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同步,设立研发奖励基金等等,是可以鼓励出一些人在这方面进行产业奋斗的,我们的基金会就在谋划一件事情,名叫‘二十一世纪未來计划’,争取两千年的时候,在西部省区挑选二十所大学进行合作,鼓励这些高校的毕业生在当地进行科技创业,他们只要有可行的想法,基金会就会给他们提供资金和指导,算是一种变相的贷款,如果成功了,创业者只需要三年后归还本金以及一定数量的费用就行,如果失败,基金会独立承担损失,我相信有了这样的激励,一定会有很多年轻人将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在创业上,这虽然是一项带有慈善兴致的事业,我们还是希望同这样的方式激励一批年轻人走上这条路,尤其是那些有发明创造的年轻人,我们要让他们觉得,科学技术不仅仅是生产力,还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