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狄,介绍一下吧,日本那边情况怎么样。”,陈康杰放下筷子,用准备好的湿毛巾擦拭了一把额头,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舒爽之后才开口朝狄秋仁问道。
“受到外围的影响,日本市场也有些不太稳定,最近汇市和股市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波动,他们过去三年,由于受到我们的打击以及其他因素的多重影响,为了防止通货紧缩,日本央行奉行低利率政策,这对于那些想参与外汇套利交易的人而言无异于天赐良机,从1994年底开始,美国联邦基金利率和日本银行目标利率间的利差大约为5%,而当时流向东南亚地区的日元海外贷款粗略估算有2600亿美元,这意味着,日元外汇套利交易的平均利差收益约为每年130亿美元,三年就是390亿美元,而同期,日元相对美元贬值了近一半,这样2600亿美元的海外贷款的平均汇兑收益为1300亿美元,保守估计,三年中日元套利交易的投资者获得了1690亿美元的“天上掉下來的馅饼””,狄秋仁放下筷子,摸了一把嘴唇后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亚洲金融危机和日本有着密切的联系。”,陈康杰扬了一下眉头,平静的问道。
“是的,由于日元资本大量流入东南亚国家,新兴市场存在“双重错配”(doublemi**atch)的致命隐患,其一是东南亚市场“短期借入,长期投资”错配,其二是“贷外汇(美元或者日元),投资本国货币”的错配,也就是说,有一个坏的贷款人,也有一个坏的借款人,双边都有错,亚洲金融危机的内在原因在于东南亚国家沒有好的国家风险管理,而日本的银行基于自身的原因,从这个地区撤贷导致东南亚地区大部分资本外流,却是亚洲金融危机的导火索”,狄秋仁点头肯定的解释说道。
陈康杰知道金融危机会发生,他也知道发生的过程和结果,但是对于原因,之前陈康杰还真沒有怎么认真的细究过,现在经过具有经济学博士背景的狄秋仁那么一解释,陈康杰不但來了兴趣,也有些开窍了。
“你继续说”,陈康杰对狄秋仁鼓励道。
“日本银行业由于国内巨额不良贷款碰到了大麻烦,问題在1995年3月开始显现,当时,东京的两个信用合作社暴露了超过10亿美元的坏账,其中大部分是对房地产公司的贷款,而这些非常脆弱的地区性银行和信用合作社,又通过“主银行制度”同大的“主银行”联系起來,小银行破产时,大银行也开始遭殃,日本经济和日元汇率在1996年到1997年的下跌,对整个银行体系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狄秋仁受到鼓励,看了一眼韩庚之后继续说道。
“日本的房地产一直受到我们的打压,说起來我们是罪魁祸首”,韩庚补充了一句。
陈康杰沉思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道,“日本银行业50%的资本是二级资本,主要包括股票投资组合的未实现价值,因此他们要承受两种相反的压力,一方面,由于经济放缓、外国投资者由于日元走弱而撤资,股价在1996到1997年间下跌;另一方面,弱势日元将美元贷款的日元价值提高了,这两方面因素都减弱了日本的银行达到8%资本充足率的能力,要达到资本充足率要求,惟一的办法就是减少海外贷款”。
虽然跟了陈康杰的时间不短,多年前就带着他们挣大钱,但是对于陈康杰能够经过提点后就一下子说出结症,狄秋仁还是十分佩服的,他能说出那些,完全是应该的,因为他常驻日本,他的工作就是研究日本的经济是金融市场,以便提供可以打击的机会,而陈康杰,则是要很久才会到日本去一次,所以就更显得难能可贵。
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盯着陈康杰,狄秋仁接过陈康杰的话头,“根据我们的评估,如果日元兑美元维持在140比1的水平、股市维持在15000点,那么日本的银行需要减少5.6万亿日元的贷款,这相当于日本gdp的11%,如果不削减国内贷款,只有大量削减在国外的贷款,虽然还沒有详细的数据,但是我们推测,从去年一月开始,日本起码从东南亚减少了一千亿美元的贷款,正是日本银行的撤贷,制造了东南亚的急剧信用紧缩”。
“ok,我算是明白了,你的想法是我们应该将日本从东南亚捞到的一千亿美元拿过來,对吧。”,陈康杰机敏的说道。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能够在日本做些什么的话,日本还会大批的从东南亚撤资,他们起码能够从东南亚撤回总数2500亿的资金,这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时代,如果日本加速撤资,东南亚国家将会雪上加霜”,狄秋仁坚定的说道。
陈康杰再一次沉思起來,狄秋仁看到的也许全部是经济的部分,而陈康杰好考虑到政治的内容。
东南亚发生席卷性的金融危机,国际社会一定会救援的,否则就会扩散,最起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绝对会有所表现,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反其道而行之加速撤资,那么必将在政治上与东南亚国家交恶,这等于是趁人之危。
这种政治现象是陈康杰乐于见到的,如果中华国再适时的切入进去,对那些国家提供一些帮助,不但能稳定周边,加强睦邻友好关系,还能获得不错的市场以及资源地,长远來说,这对未來解决南海领土争端问題是极有益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