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月明星稀,等陈康杰他们爬到处在半山的半山村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过了。
虽然小山村已经通了电,但是山里人睡得早,整个主要是石材结构的村子一片漆黑,陈康杰他们并不知道哪户是李老头家,只能硬着头皮踩着狭窄的石板路向村里里面走。
绕过三间房,向村里走进几十米之后,一个院坝出现在小村的中心位置,同时犬吠的声响此起彼伏的从周围传來,陈康杰他们见到院坝的那头有个房间有昏黄的灯光从墙壁的小孔透出來,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屋里有电视的声音。
丁沛带头打着电筒向那户人家走去,到了门口,“咚咚咚”的在还贴着门神的斑驳脱漆木门上敲了三下。
“谁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屋里问道。
“老乡,我们是办案路过的警察,想打听村西头李老头家在哪。”,丁沛沉声达到。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一个六十來岁的老人出现在了陈康杰他们面前,头发花白,肩膀上披着蓝色的中山装外套,里面穿一件开始破损的白背心,裤脚卷到膝盖的裤子用一条已经褪色的白布条扎着。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公-安。”,老人先对外面的一群人扫视了一圈,见到好几个穿着武警服饰的背枪战士,老人才出言问道。
“老人家,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不是派出所的”,丁沛亲切的回应道。
“市公安局的,,,,李老头家犯什么事了吗。”,老头紧张的问道,遇到这样的境况似乎大多数的第一反应都会是这样。
“李老头家沒犯事,是我们在路上抓到一个偷鸡贼,那人供人说偷來的鸡是他家的,所以我们给送來”,丁局长赶紧解释误会。
“哦,哦,好,快进堂屋里來坐,大半夜的,麻烦你们了”,老人听说是这样的原因,热情的将陈康杰他们请进去,然后扯着嗓子向后喊了一声,“老婆子,捅开火,烧点水”。
六水盘这地方产煤,所以很多地方都不烧柴,而是烧煤,煤块卖得比较贵,所以农村大多数都是烧煤面,只需要在煤面里面加入一定量的黄泥巴,加上水拌均匀,就可以捏成块状晒干來烧,晚上盖火则用湿的,只需要留一小个出气孔就可以,这样经烧,早上起來,用火钳捅开,煤火一般都还是燃的。
“老人家,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还得到前面办案呢,要是你方便的话,帮我们将这只鸡还给李老头家就行”,一听说要烧水,丁沛就晓得人家这是要泡茶招待他们,赶紧推辞。
“这大半夜的,还办什么案啊,就算要办案,那也要歇歇脚,你们专门为了一只鸡跑一趟,哪能不喝点水就走啊,进來,进來”,说着老头就将那些还站在门口的往里拽。
丁局长推辞不过,只能带着大家到人家的堂屋里自己找板凳坐下來,堂屋的墙角放着一台黑色的21寸康佳彩电,里面正在播放中央台新闻联播的片尾。
连续追击了五六个小时,山都翻了好几座,每个人都比较累了,况且除了中午一顿饭,所有人都还沒吃晚饭呢,此时一个个都相当饥渴,有些人肚子发出咕咕响,饿都不说,起码渴了这个时候能喝一杯热茶,还是很不错的。
等十几个人都坐下之后,老人家关了电视机先到后屋去了一小会,然后才出來和陈康杰他们聊天,经过聊天,陈康杰知道这老头姓吴,是半坡村的村长,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到城里打工去了,只有农忙时候才会回村帮忙料理庄稼,家里只有他和老伴带着一个小孙子和一个小孙女。
中途有好几个年轻后生听到响动前來打听情况,都被吴村长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有个后生还被吴村长指令去请李老头來领他家的鸡。
等了20多分钟,茶水都还沒端上來,丁局长他们有点不赖烦,打算起身告辞离开了,就在这时候,一个系着围裙的老太太端着两大碗人气腾腾的面条出來,面上还能看到蛋花。
“吴村长,这是。”,丁沛赶紧站起來。
“我看你们应该还沒有吃晚饭,农村人,沒什么好招待的,这是自己家麦子打的面条,随便吃点”,吴村长从老伴手里接过面条,一碗递给丁沛,一碗递给他身旁的秦队长。
此时丁沛为他刚才的不赖烦感到羞愧,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村长虽然沒到外面的大城市闯荡过,但是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从陈康杰他们身上哪能看不出一个个都还沒吃饭啊,所以这才到后屋去安排老板先煮面,后泡茶,还将家里的7个鸡蛋做成了一锅蛋花汤。
“谢谢”,丁沛只从嗓子眼憋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