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开始,先发展(污染)后治理,这样的思路在国内几乎是一条公认的办法,政府自己都喊这样的口号,那民间直接就变本加厉,不单单是民营企业根本不会考虑环境保护的问題,就连一些外企也是打着这样的旗号将西方发达国家已经淘汰的产能和技术搬迁到我们的国家,表面上看,我们的经济增加了,也解决了一些就业,但是也把重大的环境包袱丢给了我们。
陈康杰基本上是不认同那种方式的,最多就是边发展边治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当成口号喊出來,更不能当成大肆污染环境的借口,能不污染就千万不要污染,否则治理成本会比我们所获得的高昂得多。
“我们当前还沒有实力发展高科技,如果企业投入过多的资金去治理环境,会不堪重负,发展不起來”,老爷子实事求是的说道。
这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情况,也是大家喊出“先污染后治理”的口号的依据。
“老爷子,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这是一种**裸的鼓励,当有便宜可以占,谁还会投入巨资去治理环境,谁还会去发展高科技,提高我们的产品质量和科技含量,发达国家就是因为重视环境,所以才逼迫企业不得不提高技术含量和环保投入,所以他们一直处在产业链的上头,我觉得我们最多只能适当的在他们基础上降低一定的环保标准即可,而不是一点都不讲,我们看看现在的状况,化工企业,造纸企业,洗煤企业,发电企业等等几乎是将污水废气直接不加处理就排放,长此以往,我们的山不再绿,水不再清,天不再蓝,那些污染物会造成成百万的百姓死亡,这和我们发展经济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我不是危言耸听,西方国家不是笨蛋,如果不是代价巨大到他们所不能承受的地步,他们是不会转移产业并出台法律限制的”,陈康杰觉得自己不得不进言几句,不管是否有作用,他都得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來。
陈康杰不希望20年后,在这个国家找不到一条清澈的河流,要找一条透明的小溪,必须得翻越万重山到原始林中才能寻觅,孩子们已经不明白什么叫鱼儿在河里嬉戏,孩子们看不到什么叫啄木鸟,看不到萤火虫,这一切,只能从书本上知道,从电脑制作的特效里面看到,这是悲哀得不能再悲哀的事情,80年代的人还能对这些保留着一点点的印象,90年代后的孩子几乎就是一片空白。
老爷子沒有说话,其他领导也沒有说话,都在思考陈康杰的这段建议,企业方反倒无所谓,反正自己都是处理好这些问題了的。
林玲闪着睫毛偷看着陈康从第一天和陈康杰认识,陈康杰就给她留下难忘的印象,陈康杰的歌陪伴她渡过很多孤独的夜晚,今天陈康杰更是让他钦佩,不但想法独到,还有胆量在这么多领导的面前直呈,这需要大智慧和大魄力。
陈康杰显得很吊儿郎当的,说完之后就拿着一只铅笔在拇指上转來转去,显得很心不在焉,实则陈康杰是在思考领导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有这个实力,但是其他企业呢,他们未必有这个实力啊,也许投资的那百十万,千万就是全部的资产,要是从中再拿出很大的部分去做环保设施,不堪重负啊”,老爷子还是从最实际的地方來考虑的。
“这确实是事实,所以我们可以适当降低一些标准,能轻度污染千万别重度污染,这样的话就能降低一些投入和成本,其次呢,我们可以从政策层面來补助企业的这方面投资,例如减免一定的税收,短期内來看,我们的财政收入会有一点损失,但是长期來看,也同样减少了我们治理环境的财政投入,这是成正比例的,第三,企业为了降低成本,提高效益,就会重视科技在生产中的运用,提高我们的产业层次,不敢说要和西方平衡,起码也不能比他们低太多,我们可以有一个承上启下的中上位置,这对我们以后走上高端是很有积蓄作用的,第四呢,老百姓吃不饱沒有幸福感,但是如果是蹲在厕所里吃肉,那也不是幸福感,我们要将目光看得长远一点”,陈康杰从四个方面去继续阐述自己的依据。
“有道理,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老爷子沉思了一分钟之后,自言自语道。
“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不能有了金山银山,却丢了绿水青山,而且还病体缠身”,陈康杰笑着竖起大拇指。
“你们六水盘可以试验看看,甚至你们黔州都可以试验看看,要是你们这里都能成功,那全国就能成功,换句话说你们充当一个试点的角色”,老爷子还是比较谨慎,做什么都喜欢找试点变成了我们国家的特色。
一句话,什么都沒先例,摸着石头过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有经过检验可行了,才好在全国铺开而不至于会造成震荡,即便失败了,影响力也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