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杰走下了董明书拉开的车门,紧了紧上衣,今晚的夜色忽明忽暗,陈康杰抬头看看天上,空中的半月刚刚被一片薄云遮住,月光从云间的隙漏处斜着照下來,将仓库门前的小树影子拉得好长,海风掠过前面的一片小树林拂面而來,浓密的树叶被搅动得沙沙直响,犹如鬼魅一般,似乎就是在凸显夜很安静。
透过照射到陈康杰脸上的月光,可以看到陈康杰此时表情极其冷峻,双眼笔直,眼皮半天都不眨一下。
陈康杰在董德彪的引导下,登上三节已经露出里面石头的水泥台阶,仓库的外墙已经斑驳不堪,一道生锈的大铁门关着,门脚里面微微露出一些灯光,董德彪双手将大铁门“吱呀”的推开,陈康杰这才带着熊自强跟进去,庞辉和董明书留在外面守着。
“杰少”,萨米多夫已经迎在门口,罗虎站在他的身后。
从刚开陈康杰他们的车接近这里,萨米多夫他们就已经发现了,透过木板钉死了的窗缝,萨米多夫知道來的是自己人。
“人呢。”,陈康杰沒有和萨米多夫客套直奔主題。
“在里面那间屋子,阿廖沙他们三人看着的,还沒有醒”,萨米多夫边在前面带路边介绍。
整个仓库是两个大的通间,地板上残留得有不少的废弃不屑和废铁渣,墙角已经长出了杂草,有一股不太浓的尿臊味,估计这就是那些杂草了营养來源。
一群人踩得那些地板上的废弃物嘎吱嘎吱响,外间沒有灯,只是萨米多夫和罗虎的手里各拿了一条手电筒,显得有些阴森。
仓库的里间和外间相隔的门是那种滑动的铁门,萨米多夫一把将摇摇晃晃的滑动门哐哐哐的拉开之后,一道灯光射在所有人的身上,里间的房梁上悬吊着一盏灯,灯泡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射出來的灯光都是泛黄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反而不如户外的黑暗给人清爽。
“杰少”,阿廖沙,巴斯耶夫和洛夫斯基从一块一米左右高的水泥台上跳下來和陈康杰打招呼。
“干得好,辛苦了”,陈康杰拍拍最靠近自己的阿廖沙的手膀子,清冷的说了六个字。
陈康杰和萨米多夫他们的对话只有五个人清楚,因为全部是俄语。
陈康杰和阿廖沙他们打完招呼,就径直朝前走去,他已经看到了有一个人被绑着卷缩在不远的地上。
此人就像睡熟了一半,红色艳丽的花衬衫和灰白呢绒裤子都还比较整齐,沒有一丝打斗和拉扯过的迹象,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前额的头发斜斜的耷拉着,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怎么会睡那么久。”,陈康杰双手揣在裤兜里,盯着地上的猎物轻声的问道。
“用了点小手段,以前经常用”,萨米多夫上前半步回答。
萨米多夫沒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小手段,陈康杰也不打算细究,他们以前是克格勃特工,总有一些自己内部的独特手段,既然不愿意多说,那就算了,参加这种特工组织的人,就算是离开了,依然还是会按照惯性和操守遵守一定的纪律性。
“要怎么才会醒。”。
“用点凉水一泼就行”。
“阿彪,找个东西,弄点凉水來”,陈康杰沒有回头,直接吩咐道。
董德彪沒有回复就直接转身出去了,过了两分钟,只见他提着一个上沿缺了一大块的蓝色塑料桶回來,里面装了半桶水。
“把他弄醒”,陈康杰还是身体沒动,直接吩咐董德彪。
董德彪一手抓住桶壁,一手端着桶底,将半桶水全部泼到黄维名的上半身。
受到刺激之后,地上的黄维名一咕噜醒过來,想翻转身体,可是手脚都动不了,抬头一看,发现自己面前站了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半大孩子,再一转头扫视四周,心里发凉,他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自己被绑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