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开了又关闭,禁军将消息传到了明德帝这里,明德帝有些恍然。
凤沅劝慰道:“大哥他说叛乱未平定,城中还有能反抗的人在,陛下稍安勿躁,既然烈火军赶回来了,也不怕临安之乱不能平息。”
宁溪也在一旁劝慰道:“陛下,以大将军的身手,他想要进宫,轻而易举之事。”
内侍们在明德帝身边护着,也是轻声劝慰着,陛下保重龙体,等叛乱平息之后,还得陛下主持大局。
明德帝却摆手制止他们说下去,询问来禀告的人,宫门外具体的情况,那人有些惊恐的瞪大眼睛,说道:“上去观察的小王说,大将军下令对叛逆者杀无赦,宫门外现在已经尸体堆成山,血流成河了。”
最后一句话听着像是一句夸大之词,但,明德帝是了解凤遥的,被他判定杀无赦之人,肯定是没有活路的,宫门外围着上千人,然多数者都是吃着朝廷俸禄的,被杀也属死有余辜。
明德帝轻叹了声,挥挥手,满心的疲倦,道了声:“大将军提醒的是,不可掉以轻心。”
临安城十万百姓,烈火军只有五万,到时候真的起了冲突,总不能把城中的百姓都杀光吧。
皇帝想要静一静,宁溪和凤沅行礼告退,一起走到殿外,凤沅仰头看了看天,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前几日下了很大的雨,而今天算是阳光晴好,这是不是预示着老天爷也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宁溪在一旁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问道:“是你派人去通知大将军的吗?”
“我进宫之前急匆匆安排好卫家的事,只想着确定陛下的安全,想来是卫家的人自作主张派人去通知我大哥了。”
凤沅否定的语气让宁溪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苦笑道:“恐怕我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到达。”
“也许就是你派出去的人通知了我大哥。”凤沅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将军不必自责,京畿营原本就些纨绔子弟的聚集地,真正能打的没多少人,这些人的贪婪程度可想而知,经过这次,陛下怕是连禁军都会好好整顿一下。”
宁溪原本挺直的后背微微的弯曲了些,右手撑在廊柱上,长叹了声,道:“亏得宫中五百值守的禁军坚持了下来,没有他们的坚持,恐怕这次就凭你我几个人撑不下来。”
凤沅知道他是血子之身,身怀绝技,年纪比明德帝稍微小几岁,但是,鬓边却有了几缕灰发,可想而知,平日里他统领京畿营需要费尽心思,京畿营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可是京城里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塞进来的,每一个都不好得罪。
他大哥统领烈火军,虽然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可是,比起宁溪这样的位置,却是说一不二,烈火军纪律严明,主帅的命令,无一不认真严肃的执行。
京畿营,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四分五里的势力,京城里每一个想要在朝中占据一席之位的世家,都想要得到京畿营里的一个位置。
“经过这件事,我想要提前请辞了。”宁溪又是一声长叹,“朝中的关系,我惹不起。”
“或许将军有更好的选择。”凤沅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有时候,就该拿出将军掩埋在心底里的气势,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心慈手软并不可以得到每个人的臣服。”
凤家的兄弟果然都是狠角色。
宁溪苦笑了声,倒是赞同他的说法,他确实是为了维护京畿营中的各种关系把自己的地位抬的太低了些,他是神武将军,仅次于四大将之下而已。
四大将是世袭的爵位,而他,不是靠着前半生的戎马生涯打出来的吗?
是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胆小,对京城里各色人物总是端着一张笑脸,让他们误以为他就是个好拿捏的软蛋。
呵!
潜龙殿外值守的禁军突然大喊起来:“大将军回来了!”满满的喜悦之情溢出了胸腔。
凤沅抬头望去,只见他大哥快马加鞭朝着潜龙殿飞驰过来,身上的衣衫沾满了鲜血,他疾步迎了上去,显得有些激动,叫了声大哥。
凤遥是从宫门外飞进来的,守门的禁军双手奉上最快的马儿,让他直接往潜龙殿而来。
“陛下怎么样?”凤遥下马后,双眉紧锁,深知不愿见血的明德帝知道宫门外变成了修罗场,心里一定不好受,他知道他效忠的人有着多么慈悲的心胸,他真的不适合坐在皇帝的宝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