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是凤家的老巢,就算凤琛不把元朗贬到郑州去,过些日子,他也会找由头把女儿女婿弄到那边去,在外人的眼中,郑州就是个乡下地方,但是在他的眼里,那是凤家先祖的起源地。
当然也要感谢他的亲爹,前前任的皇帝陛下,不知是谁打小告报说郑州龙脉旺盛,那位脑子一抽,暗中派人切断了所谓的龙脉,也对郑州的凤家嫡系下了黑手,清河王的祖父就是在那次的无中生有事件中说了一句实话被直接削职为民的。
郑州断了所谓的龙脉,加上这几年天灾不断,便成了朝臣口中的不毛之地,这倒是也有好处的。
但是,凤岐山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为一心想要把权利掌握手里的凤琛并不是单单想要把权利,他对于威胁到自己的人,从来都是不会手软的。
当初那个软弱无能的太子殿下只是让他这个当长辈的看到了一个虚假的表象。
三月初五正午,辅国大将军府三门大开,迎接皇帝陛下的到来。
不想造成太大的影响,谢家平只请了家人参加,这也是通过皇帝同意的,跟着他一起迎接皇帝是谢家的七位公子和家眷,以及镇国王府的妹妹妹夫。
皇帝着便服到来,只带了同样穿着便装的十来人,仿佛是卸下了皇帝的重任,席间,话也说的比较多,还亲自给谢家平凤岐山两位长辈亲自斟酒。
谢家公子得了皇帝亲赐的御酒,虽然心中有不甘,但还是齐齐的跪在地上谢恩。
女眷的筵席在别处,都是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王妃被她大嫂一句无心的话点醒,二叔今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岁数,又不是五十六十岁大寿,皇上亲自给他祝贺,场面倒是不大,可这份情大了去。
谢家不允许女眷议论朝政之事,谢家大夫人也只是随口一说,二夫人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王妃略一沉吟,派人去找丈夫,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回王府。
就在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外头传来厮杀之声,一群手里拿着长剑的人冲了进来,身上穿着京畿营的服装,手起剑落,奴仆们被当场砍杀。
谢家的女眷也不是什么软弱之辈,大夫人一声暴喝你们做甚,那些人气势汹汹直接奔过来,二夫人当场抄起盘子砸了过去,但双拳难敌长剑,最终血流成河,女眷们全部被斩杀于剑下。
当长剑刺穿心脏的时候,王妃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女儿不在这里。
皇帝这边,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想说的话,承萧一边喝着酒,一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皇帝赏赐的这个酒也没有那么烈啊,他迷迷糊糊的想着,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他几声,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被拉入无尽的黑色里。
也许是一眨眼的功夫,也许是漫长的时间,他是被一盆水给泼醒的,猛地站起身来,眼前的场景让他顿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的父亲,他的哥哥们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谢承萧图谋造反,刺杀皇上,抓住他。
承萧这才发觉自己右手拿着一把长剑,长剑上沾满了鲜血,他下意识的丢掉了长剑,可冲进来的羽林军叫喊着要将他斩杀,他又捡起了长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处于自卫,举起长剑保护自己,最后看了一眼父兄们的尸体,暴吼了一声,杀出一条血路,拼死也要将自己的性命留着。
这里毕竟是他的家,什么地方最容易出去,他最清楚,在羽林军的围剿下,他从西边的围墙跳了出去,趁着乌云密布的光景,消失在长长的巷子那头。
等羽林军的人爬上高高的围墙,哪里还看得见他的踪影,只能懊恼的回去跟上头禀告。
凤琛在皇宫里得到谢承萧逃脱的消息,手里的茶盏用力摔在了地上,大声怒斥道:“朕是怎么说的,斩杀于辅国大将军府门口,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三月初的暴雨里夹杂着惊天怒雷,仿佛是谁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引发了老天爷的怒火,大雨冲刷了整个临安城,也将辅国大将军府的满地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雨过天晴,夜晚降临,整个临安城震惊了,谢家小公子带领京畿营数百人趁皇帝陛下去谢家给他父亲祝寿之际企图刺杀,被大将军识破,谢承萧大开杀戒,将谢家一门全部斩杀,皇帝幸得谢家公子们拼死相护,在羽林军及时赶到后幸免于幸免于难,谢承萧杀了父兄后逃走了,皇帝下旨,正在通缉谢承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