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阎夫人不说这话,齐妙可以一直装傻充愣。直到今儿宴会结束。
但如今把话挑明,她就算不想说也得说。
更何况……曹夫人不可能放过她。毕竟受伤的那个,是她亲生骨肉。
好不容易有人把话跳起来,曹夫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扭头看着齐妙那桌,故作镇定的问:
“既然郡主当时在场,那可否郡主告知一下,小儿为何受了伤。”
宣平侯太夫人蹙眉,瞅着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了然。
轻舒口气,沉稳的开口道:
“今日到底是梁家的大日子,你们有什么话,等席散了再说也不迟。碧佳,差不多就好,别在那里拱火。”
拱火?
阎夫人不愿意了,看着宣平侯刚要开口——
齐妙起身,大方的看着曹夫人,微微福身一下,道:
“您确定让我在这儿说吗,曹夫人?!”
自知躲不过,就没必要再继续躲。
反正阎夫人也不会让此事这么快过去,倒不如直接把决定权交给曹夫人,看她是如何说。
齐妙的态度、言语,倒是反将了曹夫人一军。
木讷的定在那,进退不得。
宣平侯太夫人跟孔太夫人互看一眼,二人缓缓点头。
谁说郡主是乡下丫头,就不敢出面说话?现在这个态度,一看日后就不会受欺负。
曹夫人被将的说不出来话,阎夫人瞅着刚要开口,却被宣平侯太夫人一个眼神,把到嘴边的话给也咽了回去。
齐妙见差不多了,也不好让氛围太僵,再次福身一下,说:
“曹夫人如果想知道,一会儿饭后,小女亲自跟您说原尾。不过有一点小女得先告诉您,令郎的伤,不是我所为,毕竟那么大的男人,我打不过。”
“是啊玉珍,有什么想知道的,一会儿单独问郡主多好,先这样少说两句,把饭吃完。”孔太夫人帮着打圆场。
容大奶奶坐在那边的桌子,听到这话也急忙和稀泥:
“是啊,都饿了呢。我可是为了这顿饭,连早饭都特意少吃了些。”
不拘泥的玩笑话,顿时逗乐了大家伙。
曹氏见状,赶紧冲楚嬷嬷摆摆手,随后看着大家,说道:
“不怕众位夫人笑话,我们刚来京城没多久,不知道这边的规矩。所以今儿的席面,完全是按照老家那边来办的。您们别嫌弃,都多吃点儿。”
牛夫人闻言、放下茶杯,轻笑着摇头,说:
“梁夫人这话说的可就太客气了,我们怎么会嫌弃呢!就拿了五尺毛青布,自然您家上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过那浣花篆真的好看,尤其是要礼,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京城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呢。”简夫人附和着。
阎夫人蔑笑,瞅了一眼曹氏,歪头开口道:
“说来也真是新颖。历来送东西,完全凭心意,这突然张口就要,还真是……”
齐妙蹙眉,不在意的放下茶杯,淡淡的开口说道:
“阎夫人这话还真对!送礼讲究心意,是我们唐突了。一会儿这毛青布您拿回去吧,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哟,郡主这是挑理了?”阎夫人挑眉看着她问。
两个人分别坐在两张桌子,隔着过道对话,已经有些不方便。
再加上两人现在呛声……
齐妙起身,特意把椅子转个方向,大方的坐下之后看着阎夫人,说:
“对,我调理了。”
轰——
如此坦诚的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尴尬不已。
曹氏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她作为母亲,应该出声阻止女儿,不能让她继续往下说。
可是……
她做不到!
做不到不跟女儿统一战线,做不到出声呵斥女儿,更做不到让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端着茶杯喝茶,一脸坦然自若。
阎夫人被说得有些尴尬,眉头微蹙的瞅着面对他们这边桌子的齐妙,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
讲道理齐妙是太子的准妻子,他们应该搞好关系。
但是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是看不惯。
尤其是在听到齐妙曾经说,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靠自己如何如何之后,便对齐妙就有敌意了。
不仅是她,不少深宅的当家主母,都对齐妙产生敌意。
楚嬷嬷带人进来开始上菜,屋里的气氛没有缓解,反而由于齐妙的正对坐的态度,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