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寒一听齐妙再哭,不在追究黑炎刚才的无礼嘟囔,快步进屋。
黑子是全程跟着独孤寒的人,所以知道后期在王府都发生了什么。不过黑炎排名在他前面,有些话也不敢造次的说。
独孤寒进屋,黑冰、黑晴互看一眼,谁都没有动。
如今,她们完完全全是齐妙的人,只听她一人差遣。
看着床上木讷呆滞的女子,独孤寒心疼不已。但碍于黑冰二人还在,得顾及面子,便沉稳的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可这手挥了,但人……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独孤寒冷冷的轻咳,黑冰、黑晴犹如没听见的一般,并不为所动。
直到——
“你们俩先下去吧。如果紫儿忙完,你们拦一会儿。”
齐妙声音平静,并没有任何异常。黑冰、黑晴互看一眼,纷纷行礼,退出了屋子。
屋门关上,独孤寒小心的来到床边,蹲下身子仰视她,说:
“信我,答应你的必不会负你。”
齐妙淡然的看着他,点点头,“嗯”了一嘴,算作回答。
若是平日,独孤寒倒也不在意,但今天的事情……
她这样的表现,分明就是放弃的态度。
着急的独孤寒捏着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道:
“妙儿,君子重诺,我答应你的,说到做到。”
齐妙抽回手,下地穿鞋。来到圆桌坐下、倒水,小口小口的啐着,说:
“独孤寒,我想明白了。既然你注定要坐那个位置,你要收人便收人,你要纳侧妃便做。我不会拦着,更不会阻碍。”
话说的很平静,态度也很淡定。
相较之下,独孤寒就有些惊慌失措,起身快步来到桌前,从她手里夺走水杯,有些怒火的质控:
“齐妙,本世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惯得你忘了你自己曾经说过什么?是你说的,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信任,你为什么就不信任我?为什么?”
低吼,怒不可遏的低吼。
齐妙看着面色通红的独孤寒,轻叹口气,说: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扶着桌子起身,苦笑的看着他,继续说:
“我生父是如何死的,难道你忘了?卓毅桓的腿是怎么坐上的轮椅,难道你也忘了?你让我信任,整个东陵王朝大环境如此,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从一而终,你让我怎么相信,啊?!”
吼完,齐妙鼻酸,倔强的仰头看着天花板,喃喃又道:
“我特么也想信你,我更想相信我自己。我认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我认为我是有主角光环的,可是在这个大环境下,我不得不现实,不得不……认清我自己。”
泪,簌簌的话落,沿着腮边,显得她苍凉落寞。
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京城最优秀的男子,东陵王朝未来的主宰。
“独孤寒,我虽然是齐景阳女儿,我可却从小生活在农家。那些大家闺秀会的,我一样都不会。我是个在外给人看病的郎中,扎血针看男子后背都不会眨眼一下的女子。”
“你认为,我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经历,这样的一切,那些文学大儒、阁老首辅,他们能容忍我做皇后吗?能容忍你专宠于我吗?”
齐妙崩溃了,本来已经决定守住那丝可悲的自尊,但在遇到他之后,全都荡然无存。
她以为她能收心,她以为她能变得不在乎,可是……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独孤寒。
这个男人,早就根深蒂固的扎在她的心口上,拔都拔不出去。
独孤寒瞅着妄自菲薄的女子,心疼的走上前,将人搂在怀里。
重重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道:
“上辈子,本世子一定是欠了你,不然不能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动人的情话,齐妙听进耳朵里,竟然有些刺耳。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让自己信他?
她是想信他,可当他坐了那把椅子之后,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更会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傻姑娘,你是我那么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丫头,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伤心难过。”
说到这儿,独孤寒重重打了个“唉”声,轻拍她后背。
齐妙紧紧搂着他,仿佛最后一次抱他一般,眷恋的舍不得离开。
最终,调整好自己,然后将他推开,转身背对着他,说:
“独孤寒你放心,我哥在你手上,我不会逃。你娶谁,娶多少我也不会管。从今天开始,我对你……封心锁爱,不喜不悲!”
轰——
简单的几句话,缺说的独孤寒心中悲凉。
绕到她的面前,冷着一双眸子看她,清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