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什么卖的都有。馄饨、包子、馒头、粥……一家挨一家,很和谐,没有比着降价抢生意。
来到一处馄饨摊,小妮子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来。走了这一会儿,腿都酸死了。老板是一对夫妻,四十左右岁的样子。
招呼客人的看架势是他们的儿子,没多大年纪,跟她哥梁汉森差不多。小伙子走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客气的说:
“这位姐儿想吃点儿什么?咱们家馄饨最好吃,还有肉馅儿包子,蒸饺……姐儿要不来碗馄饨,半屉肉包子?”
“一碗馄饨八文钱,半屉肉包子五文钱,我再送姐儿一碟咸菜,十三个铜板绝对让姐儿吃的饱饱的,怎么样?”
齐妙听着他这话,没有迟疑的点点头。这会儿饿了,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吃饱就行。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那就按照小哥儿说的吧。一碗馄饨,半屉肉包子。”
“好嘞——”小伙子冲着摊位那边喊着——“爹——一碗馄饨——半屉肉包子——”
果然,这摊子是他们一家人开的。十三个铜板一顿饭,在这地方算是挺奢侈的。
原主的记忆里,父亲来趟镇上,都是饿肚子回家吃饭,从来不在镇上吃。齐妙单手托腮,细细品着原主的记忆,多少有些伤感。
不为别的,只为原主如花一般的年纪。
十五岁,妙龄少女啊。居然……
重重打个“唉声,桌下交叠着腿坐着。闲来无事打量周围吃饭的人。三三两两的,大多都是吃馄饨跟包子,也有喝粥的。
不过每人桌上都有一碟小咸菜,瞅着应该是芥菜疙瘩。应该是摊贩送的。不远处那对夫妻中的男主人正在下馄饨。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要的。
十分钟不到,小伙子端来了半屉包子、一碗馄饨、还有一小碟咸菜。放好后,看着她,又说:“姐儿慢用,不够吱声,咱家粥是免费的,随便喝。”
“好。”齐妙点头,等小伙子走后,拿着筷子夹了一个咸菜条。细细咀嚼,还真是芥菜疙瘩。但不如前世吃的可口。
齁齁咸,别的味道啥都没有。
跟爷爷去乡下,表妹家芥菜疙瘩拌的叫一绝。香油、五香粉……
艾玛,齁着了。
忙喝口馄饨汤缓解。拿了个包子咬一口,细细品尝。半屉包子是四个,本来以为五文钱肯定都是肥肉,没想到居然馅儿是瘦肉。
但就是瘦肉太多,有些发柴,影响口感。不过馅儿调的味道不错,很可口。
唯独就是面一般,不是纯白面。而是玉米面、黑豆面跟白面掺在一起的。但五文钱也是相当值得了。
包子不大,跟现代的小笼包差不多。一个女孩儿四个包子,一碗馄饨足够吃。闷头开吃,后面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听说了吗?那事儿在朝堂上又提了。”
“咋能没听说呢。唉!这世子人是真好啊,十五年过去了,还想着给翻案呢。”
“那还用说吗?咱们都知道,齐将军那是被陷害的,世子还能不知道?不过可惜了,又被发配南境驻守三年。”
“唉,没法子啊!有的人家姓齐,现在都改了,什么世道啊!”
“除非新帝上来,不然那……这姓‘齐’的好不了。”
两个人的对话仍旧继续,齐妙虽然不感兴趣,不过却因为这个姓“齐”而无语。姓齐咋了?挨着谁啥了吧!
这皇帝也真逗,你怀疑人就怀疑了,咋还能把姓也给带上。普天之下姓“齐”的那么多,难道都是余孽?都得杀了?
想想都觉得窝火。
那会儿在瑞蚨祥,李夫人跟掌柜的听说她叫“齐妙”时的表情她注意到了,不过理智的选择无视。
换姓?
不换!
“齐妙”这名都顶了二十七年了,为什么要换!
西里呼噜的把包子跟馄饨吃掉之后,小妮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至于姓氏的问题也不在意,反正没说姓“齐”犯法就行。
数出十三个铜板,学着电视里的桥段,把钱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特意瞅了一眼,那小伙儿去收钱也就放心了。
直奔瑞蚨祥旁边的德济堂,颠颠的走过去。
正事儿不能忘,该买的已经买差不多了,但最主要的还没有买。在广益斋连熬药的药壶都买了,若是这药没买回去可就得挨训了。
避子汤药,齐妙比谁都了解。
进去之后,随口说出药方、克数,装药的伙计一愣,倒也没有多问,便给她称了。常年在药铺的人,这东西啥功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