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虽目无余子,那是因为天下庸才多矣,难入某眼。而这位段长史,却是一位难得的奇才,若是将军能得到……”郑军师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低得只有曹胡儿凝神方能听清。
过了良久,曹胡儿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此人居然如此厉害?”
“……此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毫发无损,而且借着昭阳公主的各种难为,连出奇招,甚至连我军都颇得宜助,而其弄出的那个熬制雪花盐的简易之法,让我军,也多了一个赚钱的路子,足见其才识之渊博。
而今,徐寿欲将其除去之心如此迫切,却又居然让他走脱,必然是因其查知了徐寿之谋,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位深通畴略,又擅治事的能臣。若将军不取之,其人终究会被朝庭所用,此消彼长,对将军大大不利也。”
“军师高见,是老曹眼光太窄了,你们过来,给老曹保护好军师,缓缓前行,本帅就亲自去会一会那李幼雯,顺便去看一看那位业已成曹某人囊中之物的良臣。”
“若是为将军所用,当重用之,若不能,唯有除之而后快……”看着曹胡儿翻身跃上了马背,郑军师不放心地上前一步,拽住了马缰,朝着曹胡儿叮嘱道。
“军师放心,我老曹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得到。”曹胡儿咧嘴大笑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犹如那野狼狰狞的獠牙。
看着曹胡儿率领亲兵狂奔而去,郑军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抚着颔下飘逸的长须,一脸阴沉。“可惜了,段长史,若是你能够归降将军,某当得一强助,可若是你不愿意归降将军,那么就怪不得郑某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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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倒是真的很好奇……你与昭阳公主径直向北而去,难道就真的有办法脱出生天吗?”郑军师凝眉沉思半天,依旧想不通段少君能够有什么样的办法,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种徒耗脑力的运动,翻身跃上了马背,与曹胡儿留给自己的数十骑护卫一同向北而去。
而陈净回到了军中之后,下令让大军散布开来,每五骑一组,形成了一道直线长度达到十余里的散兵线,开始缓缓向北仔细搜寻,一面派出了人手赶向大营向徐寿禀报当前的情况。
李幼雯躺在雪橇里边,而绣娘就坐在她的身侧照料着,雪橇轻快的在雪地上悄无声息的滑行着,其速度,一点也不亚于身边那些在雪地上疾驰的奔马。
暴风雪已然停歇,雪也变得小了许多,纷纷扬扬的雪片,飘飘荡荡的散落下来,掉落到脸上,手上,带来了丝丝的寒意。绣娘在手上呵了口热气,帮李幼雯掖好了最外面挡风的兽皮之后,重新戴上了遮挡视线的黑纱,也重新戴上了手套,脸上仍旧能够感受着刀子一般税利的寒风,但是双手却不再冰凉。
绣娘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旁边不远的段少君,这位才智出众,弄出雪橇还有手套的段长史此刻若有所思地策马赶路,时不时地抬起了头来,打量着那阴沉沉的天空,跟身边的齐大作着交流。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雪不会下太久?”段少君心里边不禁有些纠结,这个时候,他自然希望雪下得越大越好,如此一来,方能够掩盖住自己等人的踪迹。
但是,久在这塞北之地生活过的齐大却告诉段少君,这场雪怕是没多久就会停下,这样一来,这么集中的蹄印,就会给那些敌人指出明确的方向。
这让段少君不禁有些心头发沉,照齐大的说法,这一带距离契胡人所呆的地方,至少尚有一天半的路途。追兵慎紧的情况下,实在是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