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前，苏依然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但是他此时此刻是当着她的面说的，这让她多少有些惆怅。

从前的霍非霁意气风发，他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

他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甚至那个时候，还有着和顾氏一拼的决心。

可现在的他身上，丝毫没有半点儿冲劲。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生活的意义，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甚至还毫无底线的出去做偷窃抢劫这样为人不齿的事。

霍非霁像是看出了苏依然的想法似的，勾着唇角冷冷的笑了笑：“你觉得我这么不对是吗？”

苏依然没有回答。

霍非霁自顾自的说着：“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当你饿到只能上街乞讨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没有对错，只有活着。”

苏依然还是不懂：“你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做别的工作。就算霍氏没了，以你的才能，做什么不行？”

霍非霁闻言自嘲一笑：“你说的可真轻松。”

“嗯？”

“以顾擎霆在A市的影响力，你认为，有哪家公司敢要我？”

“企业不要你，其他的人总归不会排斥你。”

按照苏依然的想法，顾擎霆即便影响力再大，也不可能细致到所有人都知道霍非霁被他封杀了。

如此，就算大型企业他去不了，小型企业或者其他的个体经营他总可以去的。

岂料霍非霁冷笑了一声，用这次见面一来，最坚定不移的目光看着她。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很对，但是有句话你或许不能理解。”

“你说。”

“穷山恶水……出刁民。纵然A市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但是，如今网络发达，不知道顾擎霆要对付我的人，能有几个？这样的人，无非就是根本就不接触网络的。而这样的人里虽然不排除有好人的存在，但是更多的却是心思恶毒之辈。而我，就险些栽在了他们手里。”

霍非霁说着，面色因为愤恨而狰狞扭曲起来。

见他陷入回忆，苏依然没有打扰。

关于那句话的理解，苏依然是能够明白的。

毕竟她也是不久前才经历过。

食人族……纵然她没有亲眼看见过他们吃人，但到底是过不去这道坎的。

如此，霍非霁的经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就在苏依然想要说些什么宽慰他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顾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苏依然说道：“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就被打开了。

警队和姜媛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

看他们样子，应该是一开始就没走。

不过苏依然也没说什么，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和霍非霁也没什么好谈的，如今他的下场，可以说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想着，苏依然闭了闭眼，说道：“你好自为之，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就跟姜媛一块儿走了。

警队见状，长长松了口气。

霍非霁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说道：“警队这是接到顾总的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