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稍安勿躁。”慕容夜安慰道,转而看向堂下的凤惊澜,“凤惊澜,楚国公毕竟是朝廷命官,本郡王知你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楚国公毕竟是老国公独子,你忍心为了一时之气,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得不说,慕容夜真的变了很多,若是以往他怕是会跟慕容轩一样,可是此刻他却不说杀了朝廷命官的后果,反而将老国公拉出来。
他深知凤惊澜这人孤傲跋扈,骨子里却极为重情。
果然他这么一说之后,凤惊澜眼里的杀气便散去了不少。
公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了许多,哐当一声,凤惊澜丢了手中的刀,重新回到座上。
“凤惊澜,你口口声声说有人谋害老国公,可有证据?”
凤惊澜冷冷的看了慕容夜一眼,似乎疲惫的很,勾了勾手,立刻有衙役领着一个妇人走了上来。
老国公一看来人,立马叫道:“老福婶?”
“没错,这个老福婶便是一直伺候已故祖母的人,因为年纪大了,所以祖母故去后,一直留在云州,爷爷,你该有印象对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凤庭风站了出来。
“确实是老福婶,老夫也有好些年没见过她了,她的模样有了一些变化。不过你们将老福婶带来是什么意思?”
老国公蹙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看向凤家兄妹。
后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看向地上的公孙氏。
“不知道公孙夫人可认识此人?”
公孙氏淡淡抬起头:“妾身嫁入楚国公府时日尚短,并不认识此人。”
“是吗?可此人却口口声声说与公孙夫人是旧相识,而且早在云州的时候就奉了公孙夫人你的命令,将浸了毒的丝线呈到祖母面前。”早在老福婶上来之前,凤惊澜明显察觉到公孙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国公瞳孔一缩,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老福婶在云州的时候一直掌管祖母院子里的丝线活儿,这个香囊是祖母的遗留之物,老国公一直留在身边以做纪念。可它虽是出自祖母的手,但上面的一丝一线却都是经过老福婶的手,所以如果有人在丝线上动了手脚,年代久远,再加上爷爷您对祖母的信赖,相信怎么也不会怀疑祖母的遗留之物。”
凤惊澜捏着香囊,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而有些人却恰好利用了这一点,这丝线曾被浸泡在一种名叫‘朝华’的染料里,‘朝华’颜色艳丽,可它却又另外一个名字,引戮花,是一种让人朝华夕败,加速人体内脏溃败的毒。经过多年,这上面的毒性散去不少,普通人佩戴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偏偏有人为了引出香囊里残存的毒素,刻意在老国公院子外的墙角撒了‘夕颜花’的花粉。而赵大人在楚国公府搜查的时候,恰巧在公孙夫人你的院子里搜到了没用完的夕颜花粉。”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你深知要想将毒性发挥到最大的效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爷爷动怒,怒到失去理智,于是便有慕容曦进战王府这一出,我本以为你针对的是我,现在看来从一开始你们的目标就是爷爷,而我,不过是你们达成目标的棋子罢了。”
每每想到这里,凤惊澜就觉得公孙氏不可原谅,而给了他们机会的君无极,更让她无法容忍。
“不仅如此,祖母的突然猝死也跟这有关系,可惜过去太多年,且祖母被谎称疟疾过世,尸体已然焚毁,如今不过是一抔骨灰,已经无法查证了。”
“这不可能?这不……”老国公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凤家兄妹坚定的目光,内心却出现了动摇,突然想到什么,狠狠的瞪向地上的凤靖南,后者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心虚的垂下头。
“爷爷因为已经猜到了吧!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当年的重演罢了。虽然下毒之人最是可恨,但是最为可恨的却是有人为了掩盖真相,包庇凶手,甚至不惜……”
“够了!澜儿,不要再说了。”老国公打断凤惊澜的话,沉痛的闭上眼。
凤惊澜看着他,知他在自欺欺人,也不点破。
“王爷,诸位,公孙氏谋害老夫,证据确凿,你们依法判吧。”
“父亲!”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凤靖南的不满。
可凤靖南的话却被老国公一记犀利的目光逼了回去。
“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我给你留下脸面,你、别逼我!”
“……”凤靖南面色一白,深知一旦凤渊被逼急了会做些什么。
虽然他没有点名,但凤靖南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正如他一见那香囊便什么都明白了一样。
见凤靖南突然沉默,公孙氏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而已。
“大人,妾身冤枉啊,妾身并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什么夕颜朝华,妾身一直居于帝都,平日里深居简出,与凤家二老并无恩怨,三小姐就算想要诬陷妾身害人,总得寻个有力的理由。”公孙氏委屈叫冤。
“理由还不简单吗?不过是我夫妇二人当年极力阻挡你进门,没想到你一直记恨在心,并且筹谋了这么多年,果然是好心机好手段,没想到过了二十年,我凤家还是被你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