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冰回到族内,将厉阙的棺材,安置于灵堂,上了一炷香。
马不停蹄,让人准备丧事一应事宜,按照蛊主的丧礼规格,安葬厉阙。这是他曾作为厉阙的徒弟,最后为他做的一件事了。
族人为前蛊主的丧事忙活着,最忧心的还是部族的前途,时不时有人来探听百里寒冰的意思。
百里寒冰一直没个准话。
三日后,百里寒冰准时赴约,见了贾明宣,直接道:“我要先见过雪落溪,再作决定。”
落溪不想在营帐里与百里寒冰面谈,来到了一处山崖边的巨石上,青山连绵,冷风吹来,落溪迎风而立,笑问:“你要与我谈什么?”
百里寒冰:“没想到你能杀得了苗疆蛊的蛊主。”面无表情,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落溪笑:“你要为你的师父报仇?”
一脸冷漠:“不,他早已不是我师父。他与你的仇怨,与我无关。”
落溪开玩笑,“那你叫我出来,就是来吹冷风的不成?”
百里寒冰拿下脸上的面具,似是而非的说:“戴着面具过活,也挺累的,让人看不清自己,自己也难以看清别人。摘下面具,可以看得更宽更远,心境也变得广阔。”
落溪诧异,他这冰雪一样冷的人,还会说着这样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百里寒冰看向落溪,“你与厉阙决斗,伤得重吗?”
“还好,死不了!”落溪无意识的学着贾明宣的语气。
“你能放下苗疆蛊与夜郎蚩之间的仇恨?既往不咎?”
“杀了厉阙,我已为我爹娘、族人报仇,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落溪答得毫不犹豫。
仇恨会消磨人的生命,人不应该让自己陷入仇恨的漩涡。她总不会因为恨,就要所有参与的人偿命,那代价太大了。
百里寒冰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那你希望苗疆蛊族人归降贾明宣?”
“废话,我自然是站在贾明宣这边的。”
百里寒冰轻声:“好!”
百里寒冰没有多耽搁,连告辞也不说,转身回去了。
落溪依然站在巨石上,望不到尽头的山峦,吹个不停的山风,落溪不自觉抱紧双臂,仍不想回去。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
又想,有阵子没与师兄通信,不知道族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贾明宣走了过来,手臂中挽着一件纯白的披风,轻轻替落溪披上,还为她戴上了兜帽。兜帽边沿是雪白纤细的羽毛,更衬托出落溪的小小脸蛋,令人心疼。
“山风寒,你想要在这儿看风景,也得穿厚实点。”微笑着替落溪,捋顺一缕乱发。
“我身体好着呢,以前在族里,大冬天的我只穿一件不厚的棉衣就进山去了。”落溪略微低了头,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