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足犹如机灵的小兽,巧妙踢向百里寒冰双腿。
百里寒冰见招拆招,一再后退,青瓦屋顶发出脆生生的响声来。落溪只觉打得畅快淋漓,将一腔郁闷都发泄出来了。过了几十招,落溪以掌格开骨笛的同时,以手肘去撞他脸上的面具。银白的面具被撞开,掉到屋顶上,翻滚几下后静静地躺在青瓦上,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粼粼的光
。
落溪看到百里寒冰面具下的脸,俊朗非凡,眼眸深邃,带着冰雕雪砌般的冷冽。
百里寒冰面无表情,五爪向面具一吸,将面具拿到了手中,并未再戴上。“是你?”看到他脸的那一刻,落溪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上次在破屋人犯被杀,他骑着马从巷子缓缓而过;上次在万刃宅,那个只露出侧脸的身影;上次在皇宫,那个匆
匆而过的身影。是他,都是他。
“知道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百里寒冰语气虽不带情绪,却并没有因为被落溪揭了面具而不悦,看向落溪的眼神反而有一丝探究一丝玩味。
落溪呵呵傻笑两声,很快转换了话题,“上次在九合山上,你救了我,我还没同你说谢谢呢。”
拱手作揖,正儿八经道谢:“多谢百里少爷相救之恩。”
百里寒冰却看着落溪,沉默了一会儿,话题转回到自己的身份上,“我既是苗疆蛊的少主,也是国舅府的少爷,苗疆蛊蛊主曾经是我的……师父。”“这么说,你是国舅爷的儿子,皇后娘娘的侄子,还是厉阙的徒弟?”落溪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应该知道皇后与国舅被关押,她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她和厉
阙还是死对头……
落溪以为他要寻仇,哪知他只是冷冷地撇嘴,“她已经被废了,不再是皇后;他也不再是国舅。”
语气冷得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与他无关似的。
落溪不解,试探性地问:“你爹入狱了,你不着急?”
百里寒冰:“死不了。”
知道了百里寒冰的身份,落溪心中也警觉起来,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脚想走。
“揭开我的面具,就想走了?”
落溪抬起的脚收回,笑得无辜:“没有啊,我就活动一下手脚而已。”
百里寒冰忽然一把拽过落溪。落溪脚下一趔趄,在她摔倒之前,百里寒冰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落溪恼怒:“你放开我。”
“其实他们被关押,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只是顺着一条道走,查到了十八年前凝贵妃的死因而已,没想到幕后黑手是百里喻容。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才会有今日的果。”
“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百里寒冰字字清晰。
粗鲁地将落溪推离自己身旁,不明白自己在她面前为何会失态?
事实上,自从空音谷的事情之后,他就有意无意打听她的下落,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样做?许是因为她穿着那身粉色衣裙时,总会让他想起空音谷曾经的女主人吧!
落溪听到百里寒冰与百里喻容撇清关系,不由得认真思考起来,百里寒冰这个人虽然冷,但是为人不坏,九合山上还在厉阙的人手里救过自己。
也许,他是不一样的吧!尽管想问一问为什么?但看他板着一张寒冰似的的脸,还是识相地没有多问。
她和百里寒冰在秋风萧瑟的夜晚,站在屋顶上,直到深夜。离去时,百里寒冰看着她融入夜色中的背影,冰冷的眼眸,渐渐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