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不知道黑寡、妇究竟姓什么,只能按照规矩唤了一声夫人。
黑寡、妇冲着两人微微点头,面上系着黑纱虽看不清模样,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却格外有神,就像是黑色的琉璃珠,泛着别样的光泽。
“我早就说镇上有两位可人的小姐,早就想结交了,只是一直没时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里遇上了。两位妹妹不必拘谨,喝茶。”黑寡、妇笑着,给苏妤和吉少敏斟了杯茶水。
那奴婢也不知道是得了吩咐,还是故意为之,竟然将两张椅子一左一右的排在了黑寡、妇两边,苏妤和吉少敏一坐上去就跟人家的奴婢一样,平白矮了身份。
两人都是家里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大小姐,哪里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吉少敏当即便笑着婉拒说,“夫人客气了,我们那边待会儿还有朋友要过来,就不喝茶了,不知夫人找我姐妹二人有何事?”
黑寡、妇双眸一转,落在苏妤身上,却说,“我听说杜若是被苏小姐给赎了身的?”
苏妤顿时精神一震,扯了扯嘴角,“夫人消息可真灵通。”
黑寡、妇低头笑道,“杜若的确长得不错,性子也好,最难的是虽然身处泥沼却仍旧保持着一颗纯良的心,而且家中尚有老父幼妹要供养,最是容易掌控了......唉,只可惜人已经被你赎走了,不然......”说到这儿,黑寡、妇遗憾的摇了摇头,就像是猎人错失了猎物一样惋惜。
苏妤顿时心生厌恶,再看黑寡、妇那双眼睛,只觉得深沉阴暗,怎么也生不出好感来,于是便冷冷说,“既然夫人知道人已经是我的了,那就别惦念了,再说了,这南风馆好男儿多得是,夫人还怕找不到可喜的吗?”
黑寡、妇丝毫不受苏妤态度的影响,听了这话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倒是,杜若虽好,却远不及楼下那位来的更让人喜欢。”说着目光直接落在了楼下的白衣男子身上。
苏妤和吉少敏听了这话,目光也朝楼下看去,顿时脸色微变。
黑寡、妇扫了二人一眼,开玩笑说,“怎么,你们俩姐妹一个跟我抢了杜若便罢了,还准备再跟我争岑辞不成?”
苏妤脸色有些难看,冷笑说,“夫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第一,杜若从始至终就不属于你,怎么能说是我抢了你的呢?第二,整个冶溪镇都知道今日南风馆大张旗鼓的是为了什么,那么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岑辞不是很正常吗?第三,这南风馆的规矩就是能者居之,倘若夫人当真喜欢岑辞,大可和大家公平竞争,怎么能说是我们跟你争呢?若说争的话,岂不是整个楼里的客人都是夫人的对手了?”
黑寡、妇闻言也不恼,反而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苏小姐说的的确有理,既然如此,那最后花落谁家就让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吉少敏怕再待下去,苏妤会忍不住跟黑寡、妇动手,所以话说至此便要跟黑寡、妇告辞,“夫人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黑寡、妇点头,见两人走到了门口,又出声说,“两位若只是单纯贪图岑辞的美色,听我一劝,此人不是你们能驾驭住的,今日就权当看个热闹便罢。”
“多谢夫人提醒,不过能不能驾驭住就不劳夫人费心了。”苏妤没好气的说。
吉少敏扯了一下粟裕的衣袖,示意她收敛一些。苏妤不甘的闭上了嘴巴,跟着吉少敏离开了房间。
见两人走远了,黑寡、妇身边的丫鬟这才开口问,“夫人为何要单独提醒她们?”
黑寡、妇将目光落在楼下嬉笑怒骂的众人身上,心中只叹息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可为了生存硬是将喜怒哀乐修剪的只剩下欢喜,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显得与旁人无异,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半晌,黑寡、妇摇头叹息说,“谁知道呢,兴许是觉得这世间多是被精修裁剪过的花草,偶尔看到一两株恣意生长的反倒更加赏心悦目吧。”
婢女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抱不平说,“夫人善意提醒她们,她们竟不知好歹。”
黑寡、妇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浑不在意的说,“野生的花草难免会长些扎人的尖刺,不必理会。”说罢,黑寡、妇又问,“这次的事情没问题吧?”
婢女肯定说,“没问题,已经能和安大人那边沟通好了,安大人虽然不愿,但也知夫人是为上面办事,由不得他拒绝。”
黑寡、妇满意的点头,看着楼下将众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白衣男子,低声说道,“但愿这一次的能长久些。”
大齐民风开放,男子可以逛花楼,同样女子也可以逛男馆,只是如今女子多矜持,又不似男子那般有经济来源,所以能逛男馆的女子多是一些富家小姐或者有钱的妇人。从楼上往下看去,与拾花馆不同,南风馆内故多是女客。
回去之后,想着过会儿还要正对着黑寡、妇那屋子,苏妤就越发恼火起来,“什么人啊,让我们过去就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要对岑辞动手?她以为她谁啊!”
吉少敏道,“岑辞的事情我俩的确不便插手,也不知道白姐姐怎么还没来。”
苏妤说,“本来一个安肃羽就够麻烦了,如今黑寡、妇也要来横插一脚,我看白姐姐要是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岑辞恐怕就真的要跟别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