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羸弱的女子,楚云霓的声音忽然冷却了下来,“你直到现在……还想糊弄我吗?”语气之中,但有止不住的怒意。
在地牢之中,她已经见到了薛韦霆了,如果再按照这样的形式走下去的话,可能薛韦霆这一着棋得弃掉了,可是,念在忠义之情,楚云霓还是不能将他置之不理。
所以,楚云霓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岳清影的身上。但眼前的岳清影,此刻她的答案,确实是让楚云霓失望到了极点。
“我……”看着楚云霓此刻陡转怒意的神情,岳清影也怔住了。
楚云霓冷冷的瞥着她,最后却是连再怒骂一声的心情都没有,冷声一哼,随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将岳清影独自撇在这偌大的瑶清宫之中。
“公主,公主……”岳清影见到楚云霓转身就要离去的踪影,她也惊慌了起来,朝着楚云霓追赶过去。
可是,因为她追得太急促的原因,绣鞋踩到了罗裙上,一个趔趄朝前倒去,正好倒在楚云霓的脚边上,趁机紧紧的抓住楚云霓的衣裙,深怕楚云霓就此走掉。
“公主,我没骗你,天地良心,我只想要薛韦霆活着,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念想,公主……我求你……”她央求着,这哭泣声之中,带着某种让人心疼的错觉。
“你如果这的爱薛韦霆的话,就不该对我有所隐瞒。”楚云霓看着此刻眼前哭成了泪人儿的岳清影,心中也是一阵潸然。
情之何物,楚云霓也曾感受过,她知道这种噬心刻骨的滋味。
听着楚云霓的话,岳清影有些错愕的抬首,看着楚云霓,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是好。
“你那昔日的情郎,如若你现在看到了他的模样,我很难保证你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痴情,但是,那你如果真只是不想他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听我的话。”楚云霓说着,看将外面的天色。
她吩咐上官循做的事,此刻夜也已经这么深了,自己也已经找到了薛韦霆的下落,现在一切,都到了收官的时候了。
岳清影听着楚云霓的话,依旧还只是紧紧的拽住楚云霓的衣裙,不叫楚云霓离开,但是却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只有大军压境,逼迫梁子骁交还邑城,薛韦霆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楚云霓说道,“那个地牢里面,根本不是人待的,或许……”
“或许什么?”岳清影听出了楚云霓话中的别样心思,她也担忧紧张了起来,“如果韦霆死了的话,我也没活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那……如果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呢?”楚云霓郑重的问,“或许,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你见到了,都未必能够认得出来,形同怪物……你又将怎么看待?”
楚云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有多深,但是,岳清影如此执着,楚云霓也只有将事情和盘托出。
“不管他成什么样,哪怕英雄枯骨,他也还是我的薛韦霆……”岳清影郑重的回答,她的神情坚毅,这当中有让楚云霓自愧弗如的错觉。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薛家旧部,在哪?”楚云霓还是这一个目标,她见到了岳清影此刻那为难的神情,继续说道:“不是我不救薛韦霆,也不是我势利,而是现在我在邑城也是孤掌难鸣,如果这邑城里面的事情不解决的话,顾萧的大军根本无法前来,你懂吗?”
她说着,蹲下身凑近了岳清影的面前,紧蹙的眉宇之间,隐约有天下男子难以企及的魄力,压迫着此刻的岳清影,“没有这支旧部队,我备受钳制,根本无法撼动梁子骁,更别说……你们之间的儿女私情了。”
听着楚云霓的话,岳清影虽然极力的想要克制着,可是,却还是眼泪不断簌簌落下,一颗颗,豆大如珠,已是岂不成声。
看着岳清影此刻的花容月色尽失了荣光,楚云霓也心生不忍,都是可怜人。
缓缓的,她将岳清影搀扶了起来,“我不会丢下薛韦霆不管,他既然都已经将玉牌交给我了,就证明了他也信任我,为何你还这么步步为营?连我都无法信任的话,你还想指望整个邑城里,谁能帮得上你?”
楚云霓的话,如刀刻顽石,惊醒了梦中之人。
岳清影但只瞠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凄然在这一刻,仿佛沧海之中飘拂的小舟有了依靠的错觉,她忽然朝着楚云霓跪下,“公主,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可是……”岳清影的话,忽然一顿,“韦霆只跟我说过,旧部人马只为薛家尽忠,有这玉牌方可调遣,具体也只能问韦霆,真的……不是清影不肯告知,是真的无可奉告了啊!”
听着岳清影的话,楚云霓也陷入了沉凝之中,“这么说来的话,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薛韦霆,才是最关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