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房间内,炭火也已经熄灭了,独孤翊宸蒙汗药下得不多,到这个时候已经挥发了它的药效,楚云霓但只从床榻上醒来的时候。
被褥一滑落,但呈现出前胸上朵朵花开淡痕,独属于欢愉后留下的痕迹,暗示着温情。
可是,楚云霓却陷入了一片错愕当中,看着这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只剩下炭炉中的火烧得通红,浑浑噩噩之中,楚云霓但只觉得全身松软无力。
但又闻了闻这房中散发的味道,心中却是逐渐的深沉了起来,“翊宸,难道我这么放下尊严,都还留不住你吗?居然用蒙汗药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心中有难言的苦涩,却是将身上衣裳穿戴整齐,将手抚摸在这床榻之上,仿佛早前的欢愉不过就是欢愉一梦罢了,醒了,就无痕了。
就在她将房门打开的时候,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纷纷扬扬的有小雪落下,看这时辰,也快接近黄昏了。
“靖京的一切,都该开始动荡了吧?”夜幕已经降临,独孤翊宸也走了,注定靖京,必须要有一次不安。
再看这院子中之前留下的马蹄印,现在在雪花的飘覆下,恐怕再过不久,也即将被掩盖过去。
就在楚云霓想要踏步走出去的时候,正巧是见到了倪泽背着独孤子庶前来的身影。楚云霓一蹙眉,但只见到倪泽的时候,就没好心情。
“是他?”
倪泽一路背着独孤子庶过来,但只远远的见到楚云霓的时候,也忘却了之前和楚云霓之间的恩怨,但只背着来到楚云霓的面前。
“快,他受伤了,再不救他的话……”倪泽紧张的说着,说着说着却是忽然停止了下来,因为,他觉察到了此刻楚云霓的冰冷。
“他活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救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楚云霓不咸不淡的说道。
倪泽闻言,却是脸色一变,也顾不得什么,径自夺门而进,将独孤子庶放置在床榻上,“你明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死了的话,孟赢就……”
说着,倪泽却戛然而止,看着楚云霓的面容。
“你早就知道孟赢的身份,你和孟赢早就达成了一线?靖国早在你的股掌之间了,是吗?”倪泽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楚云霓是邑国人。
她不忘的仇恨是国破家亡,不忘的仇敌,是整个靖国人,在这一刻,倪泽竟然浑然忘却了。
楚云霓瞥了一眼此刻躺在床上紧抿着双唇的独孤子庶,“他本来就该死了,何况还活到现在,我带他进宫,也只是圆了他临死前的心愿而已。”
“更何况,孟赢当皇帝,对我没坏处。”她坦言道。
倪泽顿时一怒,顺势将手朝着腰间取了过去,可是,这一次却是空空如也,腰间的那把长刀,刚才在潜龙殿前,自己因为误伤了独孤子庶而丢弃在宫道上了。
楚云霓见状,却是冷漠的一笑,“堂堂靖国的将军,没有了长刀,是不是就像是老虎没了牙?虚有其表而已啊?”
她的言辞激怒着倪泽,倪泽是个骄傲的人,怎会让楚云霓这般羞辱。
在楚云霓的话才刚说出的时候,倪泽便是上前一去,一把扣住了楚云霓的下颚,“早在邑国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不杀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一边说着,倪泽却是一边将手上的力道加重,看样子,对楚云霓的杀心是真,下手……也非假。
“凭你这模样,就想要我救独孤子庶?”楚云霓并没打算真的和倪泽动手,但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却也果不其然,倪泽在听到楚云霓的这句话之后,顿时松开了手指,有些愤恨的看着楚云霓,“他如果是国君的话,会是百姓的福泽。”
“所以,你要来求我救他?”楚云霓看到倪泽送手,兀自摩挲着自己的颈部处,显然,刚才倪泽的做法,让楚云霓也很是不悦了。
倪泽没有言语,但只沉吟着,默认。
“要我救他也行,可是你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楚云霓讪讪的道:“我就想看看,靖国的倪将军,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的那么忠心?”
“你……”倪泽忿忿而出,此刻愤然的看着眼前的楚云霓。
此刻,他看到楚云霓的眼中,那种感觉,就像是当时他攻打进邑国的时候,他看楚云霓的那种眼神。
这叫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倪泽侧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独孤子庶,沉吟了一瞬之后,但只缓缓的,屈膝……
楚云霓在这一刻,竟然也是震惊了,独孤子庶她不是不救,她刚看了下伤口,并不深,也没伤到要害,主要还是他本身的身体原因。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倪泽会为了他……下跪。
这个独孤子庶,何德何能?是不是代表着,从不结党营私的倪泽,认定了他是靖国的君王?
楚云霓诧异的回首,看着独孤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