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顾浔皱紧了眉头,很认真的看着文灵,“长安,你带过孩子吗?”
问起这个问题,文灵睁大了眼睛,“自是没有!”
她便是宫中最小的,在国子监也是最小的,她从小遇见的认识的,几乎都是她最小的。
而且从前别的命妇也带过还在来参拜母后,也有带小孩儿的。
说实话,小孩儿看起来小不拉吉的,又脆弱,好像轻轻一捏或者一不小心掉到地上,那就完蛋了。
顾浔迟疑了半刻道,“我也没有。”
文灵以为他担心什么呢,想了想道,“没关系,我的陪嫁中是有伴读太监的,弦琴姑姑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她肯定有……”
“不是……我是说……我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顾浔轻声道。
他的父皇,从娘亲死后就不曾多看过他一眼。
不论他做什么,在父皇眼里,皇兄才是最好的。
这半年来,他以各种理由,虽与文灵同寝,却不同房,除了是因为局势的问题,还有便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许有过动摇的时候,但是冷静下来理智下来,若是文灵诞下了孩子,他又要如何教导孩子。先不说皇兄的孩子不久就要出世了,若是皇子他势必会履行诺言将皇位传给皇兄的孩子,如果文灵也诞下孩子,二者年岁相差太近,来日长大了若心生争夺之心,那又如何?
不知不觉,有些问题虽还未发生,却不得不顾虑起来。
方才听到文灵那般说,顾浔才忍不住笑了,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长安,也有怕的时候。不过也许彼此坦诚说明,也不会让文灵误会。
顾浔向文灵说清楚后,文灵也明白了。
“没关系,反正我娘生我皇兄时,也是很迟很迟才生的。”文灵掰着指头算了一算,“我娘是二十四才生的我皇兄,那我们可还有六年呢!”
文灵说这话的时候弯弯眼角笑的十分自在。
说实话,这晋宫的规矩还没有齐国的规矩多。
所以她一个人在这晋宫中,还算是逍遥自在。
说完二人四目相对,文灵能清晰的看见顾浔脸上被划伤的红痕,顿了顿道,“你明日让康毅在大殿当众说出实情,不怕生出意外吗?杜仲狡猾,凡是以备万一。”
现在最重要的考虑的倒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明日就要公布顾浔的身份,为顾浔正名。
“长安,你觉得会出现何事?”顾浔皱眉。
文灵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杜仲逃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我总觉得他还会有后招。”
这大抵是后遗症吧。
“如今杜仲在暗我们在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面对不是吗?”顾浔明白文灵,文灵思虑的比他要详尽些,“霍将军已经带人在暗中清理那些蛊人,今日你在城外所遇见的事情,我也派人出去调查,若是有了结果我便告诉你。”
文灵只能点点头。
第二日朝堂之上,顾浔带着坏了的人皮面具上朝,除去几个知情的心腹大臣,文武百官看着顾浔当众摘下人皮面具,露出自己原本的脸时,都十分惊愕。
待顾浔将事情全部说出,百官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震惊。
“皇兄舍身救朕,朕这才假扮皇兄回宫,便是为查清何人在背后主使。”顾浔望着下方众人道,“这些日子朝中发生了不少事情,想必你们也看的出来,朕为何要如此。也是昨日,朕终于从康毅口中得知真相,来人带康毅上来。”
说道此,众人看着康毅被人抬上来,大气都不敢出。
一直以来康毅都是先帝身边信任的人手,杜仲也是。
说实话,若非这一次杜仲潜逃,顾浔拿出了藏在杜仲府中的如山令,众人也不敢相信杜仲竟然会有如此身份。
一切都极为顺利,康毅看着众人,顾浔也静静的等着。
“说。”
康毅喘了两口气儿,抬头看向顾浔时,却是目光一边,咬牙道,“二殿下好狠的心,为了谋夺皇位,害死了大殿下,如今还要老奴做这谎证,更是屈打成招。老奴对先帝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对不起先帝的事情,二殿下知晓自己冒充大殿下登基乃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竟想借由这样的由头,洗清自己,将罪名加诛给罪臣!天要亡我大晋!”
说完,康毅竟是一鼓作气儿,咬断了自己的舌根子。
文武百官顿时惊慌不已,而顾浔冷冷的看着康毅。
康毅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胸口不住抖动十分痛苦,但目光却满是嘲意的看着顾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