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府是西南六郡的总藩王,麾下各郡还有郡王,郡王下还有郡守,郡王负责决策之事,郡守则驻守知衙,负责日常事务。
此事之所以上报南阳王府是因为,南阳王府乃是益郡的最高王府,而这一次孩子失踪的事情,是在益郡发生,但是与孩子相关的事情,那些人却已经离开了益郡,离开益郡便不在益郡的范畴,哪怕是要拿人也要提前汇报。
今日年时迁正好休息,所以郡守让人来汇报的时候,一大家子都正好在院子里晒太阳。
“王爷,按照那报案的一家人所说,带走孩子的极有可能是昨日在喜街卖艺的杂技团,但是那杂技团昨儿个下午就已经离开了益郡,现在已经在前往向安郡的路上,刘郡守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向安郡交渉此事,让向安郡守务必拦下他们。”侍卫回道。
向安郡是当年削藩之郡,只有郡守,没有郡王。
年时迁点头,一旁将清楚抱至腿上坐着的年韵好奇道,“昨儿个我们上街的时候还看见了那杂技团,失踪了几个孩子?”
侍卫道,“就一个,是个四岁的男孩子,家境普通,住在郡外山中的小村落。”
年韵想起了昨日那个杂技团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变活人,确实是让孩子参与的,这样看起来确实很刻意,是以年韵随口道,“昨儿个我们去的巧,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永昌郡王的长子也配合了那杂技团玩儿。”
宇文昊一边听着,一边将清楚从年韵腿上抱下来。
那侍卫得了消息点点头,“多谢小姐提醒,属下这就去告知刘郡守。”永昌郡属于西南六郡,交渉起来也简单。
年韵点头。
“好了,再有几日就是时雨和长宁的大婚,咱们府内三喜临门,好不热闹,幸好娘一把老骨头还操劳的动,否则话看这府里怎么劳动。”章佳氏高兴的很,脸上虽有疲倦之色,可是显然甘之如饴。
年四重拍了拍章佳氏的手,心疼道,“辛苦夫人了。”
离年时雨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中途扈清羽也对青瓷进行了考核,医理记的虽然熟悉,却缺少实践,是以建议青瓷多去城外走走,城外有义棚,偶尔会有大夫进行义诊,年韵便放了青瓷的假。
对此弦琴和弦乐倒是有些不解了。
“小姐,虽然没有从南阳王府给月例,可是也是小姐您的婢女,小姐您对青瓷未免有些太纵容了。”弦琴和弦乐都是南阳王府的家生子。
年韵笑了笑,“我记得可不仅仅是青瓷,哪怕是你们在王府里,娘也会让你们自己学一门技艺,像咱们王府,有厨娘、有绣娘、有侍卫,那是因为外头请的再好,都没有咱们王府里自个儿调教出来的用着放心,青瓷既肯下心学,她也不是愚笨到半点儿不通窍,你们若是能有那点天分,你们也去学。”
“可是小姐,听说青瓷是没有签契的,准确说来,还不算咱们南阳王府的奴才。”弦琴道,“若是青瓷学好了,就走了,那小姐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年韵想了想,“一开始我是准备把她送到扈神医身边,跟随扈神医学的,可是她宁愿留下来伺候我,若是她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你们这多心了。”
弦琴和弦乐便没有再说话,年韵抬手,“你们下去吧,我也不用婢女伺候。”
“是。”二人退下。
宇文昊扶着年韵进了屋子,沉声道,“你留着青瓷,是想看她想做什么?”
“嗯。”年韵点头,“每一个聪明的人都知道,我给青瓷的选择,哪个对她最好,跟随扈神医,既得了名又得了自由身,虽然她没有和我们签奴契,可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南阳王府的奴婢。她留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要害我?”
这么说,年韵又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青瓷没有露出半丝想要害她的破绽,相反,青瓷努力的学医,似乎也是想要帮助她。
宇文昊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任何理由更要防备。”
年韵勾唇,“我知道。我要去睡一觉,这几日困的很,总觉得睡不够。”
宇文昊点头,“我就在书房。”说罢扶着年韵进了屋。
益郡城门外的义棚,有大夫的时候就是义诊,没有大夫的时候南阳王府每个月就会挑个时间让人熬粥蒸了馒头来行善。
青瓷已经来了三日,脸上的疤因为扈清羽的指点,耗费了接近一个月的精力,已经消退的差不多,还有点儿印记,但是擦了粉也就看不出什么大碍。
“青瓷姑娘,您真是人美心善,您治好了我家大娃的病,现在大娃生龙活虎的,这是今天早上咱们家的老母鸡下的鸡蛋,您拿回去补补。”老妇人热络的将手中的鸡蛋放置青瓷手中。
“不用不用!我本就是尊重我家夫人的命令来的。”青瓷连忙推拒,“再说了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大娃就是吃错了东西,若是病症再难一些,我也治不了。”
“要的要的,姑娘你就收下吧。”老妇道。
无奈之下青瓷也只能收下,将鸡蛋放在一边。
同在义诊棚的还有扈神医麾下最小的徒弟知青,知青是扈神医两年前在战乱中收的弟子。
现在扈神医年岁大了,又经历过了战乱,最近几年也有想要扎根的迹象,所以派了知青过来,准备在益郡附近找个小村落,做个避世神医。
之所以选在益郡,自是因为扈清羽。
“青瓷姑娘真厉害,听大师姐说,你用了不到三个月,就将她的手札倒背如流,这份苦功,我都不敢下。”知青敬佩道,“青瓷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毅力,知青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