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周家船坊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行内名声是十分不错的,周家的老板娘是个寡妇,能将周家船坊做起来十分不易。何况公子的图纸,在船行内,就是有些名声的船坊也不敢轻易动工,他们说既有人能画出这图纸,莫不如让画图纸的人监工。”左丘连云道。
在齐国造船的代价很大。
若只是普通的小帆船,那还好。
可若是大船,那风险就很大了。
因为大船不到下水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万无一失。所以一旦有一张船图,有人造出,并且能够下水,那么这张船图就会被相继够买,以此而造。
年时雨为宇文昊画的船图不仅仅是一张,细节被整整拆分为了八十一张,总的来说这艘船很复杂,即便是年时雨精于算数,有自信,但是对于造船的人来说,却需要极为细致的调整,所以老船坊不敢轻易接新图。
若是船失败了,入水就沉了。
那么损失是要船坊自己赔的。
而这造价,定家也不可能自己承担,哪怕双方承担一半,损失也极大,何况年时雨的这张船图,本身的耗费就比如今市面上所有的船只,投入多了两倍之多,船坊敢不敢做,就成了一个问题。
“周家船坊愿意尝试,但是由于公子您前面只给定金,那周家船坊的老板娘要找个机会给您亲自见一面,对方要求他们有诚意,咱们文记也该有诚意,重要的是,咱们文记现在拿了皇商的名号,他们都想看看,文记的主子。”左丘连云道,“所以以周家船坊为代表,邀请公子您一个月后,前往邗江周家船坊所在的地方,亲自看一看。”
一旁阿郎和巧儿站的笔直。
巧儿看着宇文昊道,“阿文哥,其实按照咱们行盐,目前走山路可以不亏本,造船的成本太高,咱们并不急于一时。”
“阿郎,你的意思呢?”宇文昊问道,“上一次朝廷招标,左丘先生说,一九分是你提出来的。”
左丘连云看着阿郎,眼神底是满意。
有的人就是天资聪慧,阿郎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是这段时日教导下来,倒是很快能明白。
“是。”阿郎点头,“先生说,阿文哥的意思是不顾一切代价拿下皇商名号,这其中的不顾一切代价就是哪怕自己吃亏也要拿下皇商名号。商人以利为主,看重的是利益,所以要让自己吃亏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少有商户愿意一九而分,巧儿算出,即便是咱们拿了一,若是运气不好,咱们要补贴一点但也不多,运气好的话,咱们赚的虽然不多,但也是赚的。而且阿郎认为,咱们运盐是运,运别的也是运,沿海产盐,山地产茶叶、蔬果,咱们同样可以运回去,那样也是赚。”
朝廷只说了要拿盐这一块儿,这人手成本是自己摊但是不能说打着皇上的名号不能做别的生意。
左丘连云笑着看着宇文昊,“阿郎能想到这里,已经算是极好。”
宇文昊点头,“看来你们二人很快就能出师了,既然如此,与周家船坊当家会面一事押后,造船的事情确实不急。”
“那我这就去回拒周家船坊,这各行各业都是一天一个变化,也许再等两年,船行又会有所变化。”左丘连云点头。
谈完了正事,宇文昊才道,“东西到了?”
巧儿笑了笑,“难怪阿文哥今天没有带小鱼姐过来。东西已经到了,是上好的金丝血翡打造的。”说着便让转身去取出一个锦盒,锦盒里面有两根血玉钗一对耳坠,一根是简钗,一根坠了流苏。
通透的血玉本就难得,这金丝血翡中夹带金丝更是极品翡翠中的极品,小小一块儿价值万金,也仅仅能用来打造两根玉钗,一对耳坠。
若是从前,这东西对宇文昊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
合上锦盒,宇文昊微微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年韵会不会喜欢,她惯来不缺这些。
回到南阳王府,进房后,宇文昊正好看见自己的小姑娘换了一身红色的新衣,像是熟透了的果子。
透过镜子,年韵看见了外头的身影,笑道,“你快看,娘让人给我做了一身新衣,后天就翻年了,看起来能喜庆一些。”
宇文昊一看,正好。
附到年韵身侧,将钗子插进她的发髻,“配上这一套,正好。”
年韵微微诧异,转过身接过宇文昊手中的锦盒,眼角弯成了一弯弯月,“金丝血翡。”
宇文昊静静的等了等。
年韵弯着眼角,措手不及的在他腮边亲了一口。
“新年礼物送的正好,我这身新衣服,就差一套适合的首饰呢?”
她如何不知道,如果是从前,她自然不会在意。
因为在宫里,宇文昊是唯一的太子,是皇上,好东西下面自有人送上来,而他又只有她一个太子妃,自然也是到她手中。
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一块儿金丝血翡极为难得,要从别人手中抢不说,还要付出大量的银子。
他现在花的银子,可都实打实是自个儿的,用一点儿没一点儿,来的不容易。
宇文昊看她高兴了,敛眸笑道,“我的呢?”
年韵抿紧了唇,拽着宇文昊到了书桌前。
书桌前摆了一方纸,纸上写了许多的字儿。
“这个璟字呢,有彩玉之意,是为公子,温润如玉,适合男孩子。这个灵字,取灵动之意,含灵带润,适合女孩子,还有这些……我能想的不多,你觉得哪个合适……”年韵说着巴巴的看着宇文昊。
宇文昊拂过纸上的字。
心口感觉像是钻进了什么东西一样,看向年韵,刹那间的喜悦涌上了心头,却让他不知道如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