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饭,几个影护奋力去洗碗,厨房内传来热闹的噼啪声,好一会儿才洗顺手。
晚上年韵和宇文昊洗漱完后,躺在新的房间内,新的床褥上,睡意全无,阿方的死,火烧的即墨村,无一不表示方家的蛮横强盗行为。年韵趴在宇文昊的胸膛上,重重的锤了他一下,现在宇文昊恢复记忆了,昔日得知他生死不明的消息所带来的痛苦,那个责备还是在的,只是心疼多余责备。
“你现在想起来了,那封信你写的倒是自在,你知不知道我看的有多难过。”年韵委屈的抱怨。
宇文昊顿了顿,好一会儿缓缓道,“我失忆后,第一次见面,你不是已经用锁锁住我了?”
“呸!”年韵撇嘴,“可我难过了那么久,你要怎么赔我?”
这段时日,和阿文相处,到底还是开心的。
他是阿文也好,是宇文昊也罢。
终归都是她的子瑜。
宇文昊静默半刻,“我这辈子,余生的时间,都是你的。”
不用处理政务,她想去哪里都能去哪里,这样不是更好,总比让她一个人在宫中,掌着夜灯苦守他回来的好。
他们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找回了对方,不用拘束于宫中,她这辈子终于有亲人,有爱人,年韵自然也不会当真责怪宇文昊,多少人就是在这蹉跎误会中,失去了彼此,在前两世的时候,她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她遇见一人值得,她绝不会因为误会而分离,因为责备而生疏。
“韵儿……宇文志不是我杀的……”宇文昊顿了顿,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年韵,纵使宇文志已死,但是唯有让韵儿知道才公平,他没有那般小气到,一个死人的感情都要抹灭,“我未想过让他死,但是宇文志是他主动上前赴死,心甘情愿死在我的剑下。”
他没有杀宇文志的心思。
宇文志放下了执念,是因为她。
虽然宇文志死后,叛军大乱,可是这也是宇文志没想过的结局,他估计也以为他死后,叛军没了领袖会投降。
年韵静默,好一会儿道,“明日让南风他们买些烛火纸钱来。”
昔日宇文昊生死未卜,她全新都关注在宇文昊身上,对宇文志的死漠不关心。
但若叛军还有领袖,恶战必然会更久,正是因为叛军大乱,无人领导,虽有火药,却因为内讧意见不统一,才被哥哥很快收服。
“嗯。”宇文昊应下。
过了一会儿,年韵才想起来饭前所提起的那件事。
“子瑜,你说,你见过那方家管家,是在何时?”
宇文昊眯了眯眼,沉声道,“在齐康。”
齐康?
年韵觉得耳熟。
“十一年前,齐康遭了一场大寒疫,但是齐康地势本就偏热,不该有这一场寒疫,细究下来是有人刻意带了得了寒疫的人去齐康。寒疫感染力极强,所以齐康很快就有大片的百姓染了疫症,齐康靠海,偏僻,冬日里气温也不低,可是那场寒疫来的突然,一直未找到根源。父皇下令,让我带医前去,救治百姓。在齐康,我因为喝了一杯水,也染上了寒疫,进了疫帐中。哪里数以百计的百姓,都是被感染寒疫的,有人想让我死在那里,寒疫的事情过去,也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后来我猜测是汾阳王,汾阳王做事一向干净。”宇文昊沉声道,“那方家管家,就是在疫帐中见过的。”
年韵蹙眉,“齐康离这里不远,那方家管家能到这里做个管家也是正常,但是我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别情。”
“是。”宇文昊蹙眉,“昔日齐康寒疫爆发,齐康是苦地,齐康老郡王又是个刚正不阿的,一心为百姓着想。我去齐康是为了确认寒疫所带来的影响,那场寒疫确实很严重,齐康数以千计的百姓重病,而齐康物资匮乏,百姓大都劳作,如即墨村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下来的进账也不过家用。就算有大夫,百姓熬过了寒疫,要恢复也极难,何况齐康临海,寒疫爆发之时,又遇了一场海啸,祸上加祸。朝廷派发六十万两白银,以助齐康度过此次灾难,但是押送官银的官道,途经一关,名为风月关。”
“风月关?”
“风月关中数千江湖恶士盘踞,江湖称为关中匪。风月关属定川郡名下,这群匪徒竟打起了六十万两白银的注意,劫走了赈灾白银。原本定川郡就准备剿匪,那次关中匪劫银,让齐康雪上加霜,所以朝廷派兵,追击关中匪,好不容易追回了四十万两白银,还有二十万两,在那次追匪中,滚入了郁水。”宇文昊细细想来,当年朝廷追回了四十万两,已是大幸。
郁水急湍,数十箱白银落水,再无找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