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不好不能掩盖木兮是个人才的这个事实,所以宇文昊想要招揽木兮。
本来如果西蜀王必反,累及家人,以如今西蜀王的态度他必然会将木兮第一个推出来受死,若是恣怡嫁给木兮,父皇便可以此理由,留下木兮让他戴罪立功,还能给父皇留下个仁慈的名声。
现在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是坊间已有流言木兮不满赐婚,对公主下手,若是强行赐婚,于父皇不利。二是德妃关心公主,会说服木兮冒死违旨抗婚。即便第一个父皇能承受,可是木兮却极有可能做出第二个选择。
为今之计是说服木兮,木兮若没有动心,不会跪在和颐宫,现在要劝木兮坚持娶了恣怡,那就要用别的办法了,而年韵想到的一个也许不仅可以说服木兮,成就一堆情缘,还可以来一招釜底抽薪。
宇文昊蹙眉,此事这对他都是难题,她有什么办法?
却见年韵眼角弯弯朝他勾了勾手,“你想不想知道啊?”
“你说说看。”宇文昊只当听听意见。
年韵小脖子一仰,“我的办法哪儿有那么容易说给你听的,你得给我点儿好处吧。”
“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宇文昊倒是侧目,难得听到年韵说想要的好处。
年韵本是玩笑,可见宇文昊一脸兴致的模样,她若是不说个东西出来反而会让宇文昊小敲了去,漆黑的杏眸滴溜溜的一转,看着宇文昊道,“你背我吧!”
宇文昊本以为她要说个什么,背她?
其实宇文昊也不是没背过,但是那是没有进宫前,如今是宫内,若是被人见了只怕又要说她不守规矩了。
“这里,不行。”宇文昊顿了顿,“回去,可以。”
年韵眸光一亮,牵着宇文昊的手,“那就回去!”东宫的花园也不错!
上一回宇文昊背年韵的时候,那是年韵醉酒的时候,醒来哪儿还记得那么多啊。回了东宫,宇文昊斥退了下人,年韵如愿以偿在清醒的时候攀上宇文昊的脊背,搂着他的脖子,像小猫似儿的蹭啊蹭。
门外的宫人们都关了门,都好奇这天寒地冻的,太子和太子妃把他们都赶出来做什么。
年韵抱紧了宇文昊的颈脖,深深的哈了一口气儿,发现小手露在外头,有些凉,不客气的塞进了宇文昊的颈脖子里,宇文昊霎时一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神来,“现在你可说了?”
年韵眨眨眼,“我在想,西蜀王不喜欢木兮,奈何木兮已经上了玉碟。齐国不是没有爵位禅女的先例,不过都是独女才会如此,西蜀王必是想让木兮死在临淄,然后嫁祸旁人。”这个旁人是谁就不知道了,毕竟事情已经被破坏了。
“嗯。”宇文昊应下,“然后呢。”
“被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木兮只怕会觉得不公,不喜吧,你给我见过的木兮的那副画像,木兮的眼神遗世独立,却充满了孤独与戾气。既然如此,何不让木兮趁此机会,主动退爵,与西蜀王府划分清楚。”年韵浅浅出口,宇文昊微微一滞。
“退爵?”齐国可没有开过如此先例。
“对!退爵!你和父皇不是爱惜人才吗,何不让木兮借此机会退爵,反正西蜀王也是想让木兮死,现在木兮退爵岂不是正和了西蜀王的意思?”年韵说着倒是十分顺畅,“就算传出去也是父子不合,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想来西蜀王做的那点事儿若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吧,既然他们煽动谣言,我们也可以煽动呀。恣怡想嫁给木兮,只要木兮以深情之姿向父皇求娶恣怡,木兮为了恣怡与西蜀王府脱离关系,德妃娘娘想必也会看到木兮的诚意。”
宇文昊脑海中翻涌着,退爵,齐国历来从未有人主动退爵,旁人更是想都不敢想,这样打破规矩的事情年韵竟然顺畅的就说了出来,而且这个办法算是较为周全,利用得当,还能让西蜀王闷声吃个大亏,给他一个提醒。
手一松,将年韵蓦的从背上放下来,在年韵还没反应过来差点儿摔到地上的时候将她扶稳,食指轻抬,不客气的敲在光洁如玉的脑门儿上,“真想看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装的……”年韵捂住脑袋,“都是你啊!”
薄唇微微上扬,对这答案十分满意。
“你如此为恣怡和想方设法,果真是恣怡的好嫂嫂……”伸手忍不住掐了一把水嫩嫩的面颊。
年韵垂眸,划着脚尖,在凌乱的雪地上勾出划痕,“其实吧,我有些疑惑……恣怡说,她很喜欢听我说话,但是恣怡的话也让我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心里啊,就是忍不住去想……”
“恣怡说了什么?”宇文昊见年韵眉间疑惑,蹙眉道。
“恣怡说,她冲动了这一回,虽然惹下大祸又被罚,可是她才感觉真正的活着……”年韵跳到宇文昊跟前,大眼里满是疑惑,“可是我还好奇呢,活着就是活着,怎么又是真正的活着?难道之前的活着,难道不是活着吗?”
这蓦然而来的问题,听起来简单,可是却让宇文昊微微有些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