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雪的声音倒是很大。
年韵唤了一声后,欺雪又立马回来,伺候年韵洗漱换药。
“是什么值得你那样大声的斥责。”
欺雪面色一变,“奴婢,奴婢吵着郡主了,奴婢该罚。”
“那你说说……她们都在议论什么?”直觉告诉年韵和她有关。
欺雪很犹豫,年韵再三怒斥,欺雪才红着眼睛跪地开口。
“今早不知何处掀起的流言,说郡主被山贼给拐了,汾阳王世子冒死相救命悬一线。说郡主和汾阳王世子本是两情相悦,是太子硬要棒打鸳鸯拆散了世子和郡主……”
“呵呵……”
听到这个,年韵彻底的笑了。
这个消息,不可能是宇文昊传出去的,也不可能是南阳王府传出去的。但纵使是言官出手,也万万不可能编撰她和宇文志两情相悦,这样就会把宇文昊塑造成一个自私残忍的太子。
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纵使是南阳王府,也以为救出她和娘亲的是宇文昊,而非宇文志。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汾阳王府。
“郡主,您……”欺雪担心的看着年韵。
昨日一遭过后,自家郡主好似哪里有点儿不同了。
“没事……”年韵按下心底的那点不畅快,看着自己的腿,“扶我出去走走吧。”
到了南阳王府的院子里,年韵唤来了嚼舌根的婢女和仆从。
问他们是从何处听来的风声,他们也不晓得,就是出了南阳王府,消息就从市集里传了出来。
昨日宇文昊带回章佳氏和年韵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城门已经关闭,破例开启,自然会有人注意。
再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崇化寺盗匪劫车一事,现下被有心人传出,一句接一句,有些人自也想到了传闻。
在益郡的时候,宇文志所做的事情可一点儿都不低调。
只是宇文志受伤的消息又是何人传出?
年韵问了之后,便斥责人退下。
中午年四重下了早朝,宇文昊依旧跟在年四重身后到南阳王府,没有先去看年韵,而是先随年四重进了书房。
这件事情说要查并不难,只是事关汾阳王府,齐孝帝心头纠结,便全权交由了宇文昊处理。
书房内自也有人来向年四重汇报了今早外头所传之言。
此事目的不在年韵,反而将舆论导向了宇文昊。
“太子,此事……”年四重也很为难。
“汾阳王世子先一步得到消息,赶至盘陀山救下宁兴与劫匪劫走南阳王妃的初衷有悖,但是他宁肯以命相拼,也不留一个活口,又只能说明,这幕后之人,他必定想与之掩藏。”宇文昊开口。
南若那边来了消息,那群人皆是江湖中人,都是拿钱做事的,也不是什么死士,身上都没有有用的线索。
可是如此费心周密,还懂得利用第一批人马,可见这背后之人心机深沉谨慎。
“太子的意思是说,这背后之人,与汾阳王世子有关?”年四重细细一思,“不喜南阳王府与皇室联姻的人大有人在,汾阳王世子救下韵儿,可以脱离嫌疑,可是除去汾阳王府,老臣想不到还有谁能如此。”
“王爷忘了今晨的市集流言?”宇文昊提醒。
年四重一听,连忙跪下,紧张解释,“韵儿和汾阳王世子绝无半点关系,还请太子明察。”
都说帝王皆有三分疑虑,太子是未来天子,若是他也认定韵儿对宇文志有情,即便现在不取消婚礼,日后韵儿嫁入皇家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王爷请起,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宇文昊目光一深。
年韵对宇文志到底有几分感情他是知道的,但凡年韵真正在乎的人,她不会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就算宇文志对她特别,这样的特别不足以让她抛弃南阳王府,就说明宇文志分量不够,可是宇文志的苦肉计,差一点儿可就成功了。
为此,宇文志心头也有些沉重,他养了几年的小白眼狼,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他对她是什么感情,他要的是什么,她自己又在乎的是什么。
真是,让人生气啊。
“那太子的意思是……”年四重没有那般细密的心思,不懂宇文昊的意思。
“假设市井流言是真,或者是依照某人心中所想而传露出,那么得知这个消息的人,谁会最生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书桌上,“本宫记得,汾阳王世子是已经成了婚了,听说汾阳王世子的婚事是汾阳王一手定下,汾阳王世子不应,为此不惜自残,最后还是被汾阳王说服。”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西蜀王打的是什么心思,西蜀王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都肯,而汾阳王与西蜀王结藩给的承诺又很诱人。
“太子……说的是汾阳王世子妃!”年四重骤然意识到。
也许这件事并没有上升到南阳王府与皇室之间,如果一开始就是针对韵儿。
为什么汾阳王世子会先一步找到韵儿,莫不是他对韵儿还有情谊。
至于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莫不是怕泄露幕后之人的消息,牵连自己,暴露自己。
如果是汾阳王世子妃做的,那么……这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本宫只是猜测……”宇文昊只说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