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山里危险。”
萧真愣了下,随即眉眼展开,温和笑望着他:“你是在关心我吗?谢谢,我答应了王员外参加猎艺比赛,自然不能食言,而且做为一名猎人,能拔得头筹是件很光荣的事。”
“我把头筹给你。”
萧真又愣了下,摇摇头:“不行,给的不算头筹,而且还会被人说。”
姒墨拧了拧眉:“谁要是敢说,我定不饶他。”
“小公子,你才十岁,说话别这么老气横秋的。”萧真有趣的看着这个孩子:“还有,别动不动就蹙眉,那天两位大夫都说了,你忧思过重,再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见萧真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姒墨心里有些着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我不许你去狩猎,太危险了。”
萧真心里奇怪了,不明白这位连车都不愿被她和兄长搭的小公子怎么突然就这么关心起她来。
“下雨了。”走到洞口的姒墨看着方才还好好的天气这会竟淅淅沥沥,雨虽小,但在林子里走碰到树就落雨,那雨势不会输大雨。
“幸好我早已把干草拿进了洞里。够我们俩人用的。”萧真拉着姒墨重新回到了洞里:“咱们就在洞里休息一晚,明天伍大哥他们应该能找到这里来。”
后面没声音,萧真转头一看,见这孩子望着她拉着他的手发怔。
“你怎么了?”
姒墨抬头,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脸色蓦然一白,甩开了她的手,独自坐到了草堆上。
这小公子脾气本就怪,萧真也没当回事,拨弄着柴火,让柴火旺些不至于太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萧真再次看向姒墨时,发现这孩子靠在洞壁上睡着了,小脸漂亮精致的过份,长大后不知道会是怎般的俊逸,若是这脸能红润些……
萧真看着小公子苍白的脸,赶紧用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轻松了口气,没有发烧。
姒墨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身体温暖心里踏实,仿佛找到了归处,缓缓睁开眼晴,却发现自己是被萧真抱在怀里,再抬头,看到了熟睡中的面容。
这个女人的五官每一处都透着一份英气,当她睁开眼晴微微一笑时,又无处不温和,战场上,她亦是杀伐决断,她视他为弟为君为家人,甚至超过自己的性命,而他呢,怎么对她的?
他杀了她。
他把她推开,送到了别的男人怀中。
现在呢,他答应过她下一世不会纠缠,不会相见,他却屡屡出现在她面前,他还改了命运的开头,她来不了京城,和韩子然就无法再相见。
她是他的,就算她不再爱他,她也是他的,他再也不会把她给任何一个男人。
他依然自私,依然心胸狭小,依然是她会选择离开的那个皇帝。
这样的他,她不会喜欢。
这样的他,自己也不喜欢,可他无法改变。
原本熟睡中的萧真缓缓睁开了眼晴,她的警觉性向来很高,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怀中的小公子身子微颤,是在哭吗?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无声的哭泣表示那悲伤是无法化解的。
一个十岁的孩子,发生过什么样的事竟悲伤到无法化解?
肩膀处传来了凉意,凉意渐渐扩大。
这个孩子真的在哭。
萧真想了想,没有开口,只是拥着他背的手开始轻轻的一拍一拍。
姒墨猛的睁开眼晴,奇异的,不安的心一点点安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