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帮也得帮!”霸道劲一上来,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苏源站起来,“我还就不干了。”
作势就要走,被季伯赶紧拦住,“苏老爷子,老爷说笑的,别见怪,别见怪!”
皇甫正雄重重的哼了一声,“谁说笑了?给他送外孙女了还不乐意了!”
“不乐意拉倒!”皇甫正雄站起来,转身就走,被一只手拉住。
“什么外孙女?你给我说清楚!”苏源的脸一下拉长,严肃的看着他。
皇甫正雄抽手,“放手。”
苏源放开他衣袖,一把捏住他胳膊,“说不说?”
半个小时后,季伯看着驶离的车子,问身旁的人,“老爷,这能行吗?”
把苏羽儿过到苏家,成为苏家的外孙女,这……这是不是跨度有点大了?
皇甫正雄眯了眯眼,眼里是老道的算计,“他不是说他有个外孙?我送他一个还不行?”
季伯眼睛一下睁大,“那个人有消息了?”
皇甫正雄拧眉,好半响,说:“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事情太过久远,已经大半辈子,想知道也没办法。
……
苏源坐在车后座,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老旧的黑白照,里面的人扎着两个辫子分别垂在两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青春又活泼。
他手指摸上去,落在那人脸颊的酒窝上,眼里浮起痴恋和痛苦。
敏儿,五十年了,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
Z国,高级疗养院。
苏羽儿站在病床前,袖子撩起,露出她细白的胳膊,她看一眼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人,笑着说:“外婆,羽儿久了没来看你,你不要生气,羽儿现在就给你擦身子。”
她转身,拿过脸盆,毛巾,仔细的给杨慧珍擦拭。
外婆躺了大半年了,没有去干活,皮肤倒是白了不少。
苏羽儿拿着杨慧珍的手擦,看着她布满老人斑,老树皮一样的手,粗糙干燥,她却觉得很安心。
小手伸过去,和杨慧珍的手握在一起,那粗粝的带着微刺的感觉让她心里爬满思念。
这双手从她小时后开始便粗糙,比纸还要嗑人,但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带着她长大,直到现在。
眼眶酸涩,苏羽儿赶紧吸吸鼻子,对杨慧珍说:“外婆,你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羽儿说过要让你享福的,可不能食言。”
杨慧珍闭着眼,脸上依旧是睡着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苏羽儿也不觉得怎么样,边给她擦身体,边说话。
病房里很安静,现在便只剩下她叽叽喳喳像小麻雀的声音。
门外,皇甫夙寒站在那,手落在把手上,没有任何动静。
他眉眼低垂,睫毛浓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层灰暗的阴影,似乎,他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让他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的确,现在有事压着他,很严重的事。
苏羽儿给杨慧珍擦好身体,自己身上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抹一把额头的汗,重重出一口气,“好啦,外婆,是不是身体清爽很多?”
没人回答她,她也不在乎,端过脸盆去洗手间。
皇甫夙寒给外婆安排的病房是最好的,这里面像个卧室,什么东西都有,设施设备也很齐全。
她很感谢他,就是因为皇甫夙寒,外婆才能捡回来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