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看她忙起来就起身告辞, 太后还想挽留,她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徐子凡, 恨不得天天跟他在一处, 勾起曾经青梅竹马的情怀,让他像从前那样对她言听计从。但徐子凡说走就走, 她的挽留根本没用, 这让她有些灰心丧气, 这几个月徐子凡看到她不好的一面, 许是发觉她没那么好了, 这才疏离了吧?可她现在手中无权, 连傅家都快废了, 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依靠徐子凡了。
徐子凡走在宫中,感觉已经和刚穿越来的时候大为不同。那时若太后和皇帝警醒,联合几位重臣对付他, 他还真得废一番功夫来对付他们。但那时他用了一连串的事扰乱他们的心神, 让他们专注别处,接着一环扣一环地影响他们心理,一步步发展到今天, 他们已经势力崩塌, 成了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现在这宫里住的几位主人,身边都是他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就像他排的一场戏, 让他们如何就如何。现在以他的势力,想登基为帝不费吹灰之力,但那没用,任务是要他们受锥心之痛,直接推翻他们只会让他们痛恨他而已,他要让他们积攒足够多的事情作为日后后悔的回忆。他们走错的每一步,都是日后插在他们心上的刀。
徐子凡去找了皇帝,皇帝脸色难看,直盯着他问:“摄政王可知忠君爱国?”
徐子凡没接他的话,说道:“听皇上在安慈宫所言,皇上似乎对傅家极为不满?之前皇贵妃认亲的时候,皇上已经削了傅林的官令其闲赋在家,若皇上再对傅家做什么,傅家身为太后母家和皇上的岳家,未免也太不好看了,至少不能让皇贵妃的父亲丢了脸面。”
“朕不用你教朕如何做事!”皇帝说完突然抓住了他最后一句话,不能让皇贵妃的父亲丢脸?皇贵妃的父亲不是傅成吗,傅成可是傅家老大,因着人不在了才没分家,要不然傅林哪里能当傅家家主?
皇帝突然想到了怎么对付傅家,但对徐子凡还是没有好脸色,“摄政王,你三番两次违背朕的旨意,到底是何居心?”
徐子凡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淡笑道:“臣身为摄政王,自然要为朝廷着想,不能让皇上做错事,危机朝廷。皇上今日抱皇贵妃之时,肩上的伤又痛了吧?臣记得御医曾说,皇上的肩伤若养不好,日后右手就难以用力,等同无法写字、无法批阅奏折。皇上为一妃子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实乃昏君所为。”
“放肆!”
“忠言逆耳,皇上日后莫要再任性妄为,否则臣与众大臣只能继续忠言逆耳了。臣政务繁忙,先行告退。”徐子凡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你连后宫这几人的事都理不清楚,如何治理天下?你还是把皇嗣之事调查清楚,莫要让人看笑话。”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子凡的背影,反手就砸了御案上的东西。他以为他已经亲政,已经压住了徐子凡,以后有机会就可以慢慢拿走徐子凡的权力。可今日这一切都推翻了,他这才想起,自太后去行宫后,徐子凡极少同他私下见面,每次私下见面的时候徐子凡都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在朝上那恭敬妥协的样子,所以这一切都是徐子凡在演戏?可他为了什么?
皇帝恼羞成怒,那种被人耍弄的羞耻感遍及全身。有什么比自以为高高在上到头来却发现什么都不是更打击人?何况他还是皇帝,竟然拿一个臣子毫无办法,还被其耍得团团转,他这个皇帝到底能做什么?
皇帝冷静下来,盘算自己的势力,计划如何对付徐子凡,却发现原本一盘好棋竟快走到绝路,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挽回了。从前他依靠太后,培养自己的心腹,傅家也有些势力,按那时的计划,娶几位重臣之女为后为妃,拉拢他们联手对付徐子凡,胜算颇大。可现在他宫里的皇后和皇贵妃给不了他半点助力,还一直闹出事,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第二日早朝,一个平日不显的官员提出请皇帝选妃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应允了,命所有官员家中的适龄女子参选。之后皇帝又下令封傅成为承恩公,找了几个罪名安在傅林头上将其贬为平民,驱逐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