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亡国公主(2 / 2)

也是这个时候,锦荣来见她了,宫外的护卫哪里拦得住她,宫人也因为云姬心情不快,留在殿中的极少。

见到云姬也先是认真地端详了一瞬,果然,虽礼仪做的有模有样,但到底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继而再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云姬,或者说是柳云欢听见这句话,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任谁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都好不到哪里去。

她吓得呆住了,也忘了叫外面的护卫或是宫人,等她回过神来,锦荣已经找地方坐下了,甚至有闲情给自己倒茶。

柳云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也是?”

锦荣想了想,以云姬之前的话不难猜到,她应该是自这个时代的后世穿越而来,和她不同,但勉强都是穿越吧,于是坦然得点了点头。

她的坦然让柳云欢感到了一丝踏实,至少对方回答得没有犹豫,也不像是坏人。事实上,这个时候潜入把手重重的秦王宠妃宫中,怎么想也容易怀疑吧。

柳云欢显然没有去多想,甚至犹豫了一下,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我叫柳云欢。”

“我的话,你叫我容镜吧。”锦荣随意道,也不怕柳云欢知道什么。

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就这么简单,得知锦荣轻松避过守卫潜入了秦宫,柳云欢忍不住赞叹道,“你可真厉害啊。”

她没有把锦荣和前几日发生的刺杀联系到一起,甚至可以说,她并不清楚刺杀的事。

无论是以秦王昭的自尊还是为王的威严来说,都不会让他主动告诉宠爱的妃子有关‘刺杀’的详细过程,这也令柳云欢觉得自己被软禁是受了无妄之灾。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柳云欢在面对这个‘穿越老乡’时还是多了分小心翼翼。

锦荣点了一下头,淡定道,“你很多行为都挺明显的。”

连黄熙都能察觉到一些问题,而像秦王昭,只要别太出格,他都不会在意的,毕竟他身为秦王,每日还有那么多政事要处理,也没心思去特地猜疑,反正柳云欢在宫中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连问话的都是秦宫的宫人,也就觉得在掌控之中,秦王昭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威胁。

柳云欢闻言,立刻紧张了起来,自己的确不够谨慎,不论是打听赵新阳的事,还是劝说王上提前除掉王遗川,一旦知晓历史的人绝对能猜到她的身份。

但谁能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和她一样的人呢。

“历史?”锦荣微一挑眉,“所以你要杀王遗川,也是因为历史。”

“你不知道么,虽然统一天下的是秦王昭,但几年后秦就覆灭了,其中协助赵新阳建立周朝的就是王遗川。”柳云欢敢这么大胆地说出来,也是因为锦荣告诉过她,不用担心外面的禁卫,他们听不到。

而且对方都找到了这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这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吗?”锦荣稍稍一感叹,反倒笑了起来。

见锦荣并不作伪的对这段历史的陌生,柳云欢也不奇怪,只当这个老乡没学好历史,事实上对历史一窍不通的人也的确有很多,她也只是沾了点过去闺蜜是历史专业的便宜而已。

柳云欢还好心地给她介绍了一番,连什么历史都不知道就穿来了,还真是糟糕啊。

不过她还没说两句,就被这位老乡给打断了,“按你说的历史来,王遗川现在应该还在魏都学宫。”锦荣笑眯眯地继续道。

柳云欢不懂她的意思,只茫然地点了点头,原本这段时间王遗川还在学宫做了不少事,结识了也是后来周朝开国诸多名臣的友人。

却不知道因为她的几句话,使得这些事拐了个弯,有些可能发生,有些未必会再发生,而如今细微的变化,或将在不久后的未来引起更大的影响。

“不用了。”

锦荣就觉得没必要讲了,既然已经被改变的历史,那柳云欢所谓的记忆就已经称不上历史了。

至于历史是否可以改变,答案当然是可以,这一点锦荣可比柳云欢擅长多了。

欣赏秦宫宴会的全景,锦荣眼底浮现淡淡笑意,面对一个已经再发生诸多改变的历史,要是都不参与,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因为没有向她打探历史,再者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印象也不错,柳云欢对锦荣也更多了分信任,也主动提出希望对方留下。

柳云欢到底不是单纯的年轻女孩,入秦宫为妃后,也知晓自己的处境,她希望秦王昭能一直当王,保全秦国,同时她也会为自己着想,出身在这个时代是很大的钳制,而她除了王上的宠爱一无所有,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锦荣的存在,至少让她心中有所安慰,何况对方又那么厉害,饶是偌大的秦宫,也能出入自由。又对她无所求,连历史都不打算知道,柳云欢自然乐意让这位老乡留下陪陪自己,或许还能帮帮她。

虽然她连清源观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最后人留在宫中就好了。

秦王昭没有多在意,他命人所查到的身份清白无疑,除了医术也未见其他,当然,他也不会多信任,时间上似乎太过巧合,不得不防。秦宫又多耳目,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想起近日因刺杀传遍天下,而四起的谣言,说他终非正道之君,秦王昭将晦暗戾气藏下,又饮了一樽酒,连云姬在身边也没能让他心情多好。

看着王上冷得都能凝出冰的气势,宴会也欢快轻松不到哪里去,众臣也不敢多言。

直到一人从席中起身,朝王上行礼,“臣有事禀明王上,已知晓那刺客出身。”

秦王昭眼眸微眯,朝出声那人看去,此人他还有些印象,是甚有才干的赵国降臣,黄熙。

他语调波澜不惊,却已抿起了唇,“说。”

黄熙眼角余光瞥过上座的一处,又再次低下头,状若恭谨道,“乃是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