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在介绍嫡亲妹妹时,措了一下言辞,不过界也不妄言。
她心里却是想,玄学再好,顶破天了也不过一个女冠而已,还真能升天吗?
……
在府里的锦荣却是不耐烦一波又一波人的打扰,还跟瞅稀有生物似的,文锦绣替她去了宫中,她还挺高兴的,她可不想对人间的帝王卑躬屈膝。
自从文家二小姐辩赢了玄连真人后,文府就门庭若市,上门的人络绎不绝,锦荣烦不胜烦干脆打包去了千峰山。
听说她是要去玄连的道观,文老夫人也不敢拦她,玄连真人更是不会拒绝,那日辩论,他是心服口服地认输了,他心知文二小姐非但面相难测,更是天生慧根,悟性在他之上。
自然扫榻欢迎,还让童子好好照料。
锦荣在玄连的道观里好生过了一段清净日子,还久违地看到了大量的道家典籍,玄连还非常自豪的说,这是他搜罗天下所得,恐怕没有一个地方会比他这的道家典籍齐全了。
玄连这人,锦荣看过了他的命理,此生得道艰难,但是累积个两三世或许就成了。
玄连也心有所料,他测算了太多人的命格,又和皇家气运相牵扯,难以脱身这红尘诸世。
文府很快从府里出了一个天生灵慧的神童这件事上转移了注意力,因为有更值得他们关注的事情,比如文锦绣入宫得皇帝召见后,是三皇子亲自送她回来的。
这不禁让文府有些心思活泛了起来,陛下虽年富力壮,但三皇子是贵妃所出,得他喜爱,和文锦绣又年龄相合,未必不能挣得个皇子妃的名头来。
连文二老爷也忍不住去找了母亲,询问这件事,若是与皇家结亲,那可是天大的荣耀,三皇子又优势明显,保不准文家能更上一层。
以往对文家荣耀分外热衷的文老夫人此时却是迟疑了,她想起玄连真人说过的,不宜早议婚事,否则徒生坎坷。
宫里的王贵妃也是纠结了起来,三皇子的心思太过明显,但她却是有些不愿的。
文家大姑娘虽好,人也敏秀,但家世却低了些,还没个嫡亲兄弟扶持,文家这些年又不得陛下看重,子孙辈也没什么能人,在慢慢走下坡路,王贵妃又怎么愿意让宝贝儿子绑上这么一条破船,而不是选择更好的名门千金。
可是王贵妃又心疼儿子,她看着儿子是动了心,要他舍了文家小姐,只怕他会与她生份。
想到这,王贵妃头疼了起来,又有些恼怒于文家折腾这么多事出来做什么。
边上立着的嬷嬷见状,便出言提议道,“不如劝劝三殿下,纳文家姑娘为侧妃。”
王贵妃闻言暗自思忖,皇子侧妃,倒也没有辱没文家嫡长女的身份,迟疑了一下,“只怕皇儿那边……”
听了王贵妃的担心,嬷嬷又笑道,“男子又懂些什么,只要是能娶到心仪的姑娘,是妻是妾,哪里会管那么多,娘娘多劝劝就好了。”
王贵妃微微点头,也对,在乎这位份的从来都是女子,也只有女子才知道,妻与妾的天差地别。
她昔日若不是听了陛下的甜言蜜语,也不会放弃了皇后之位,甘心为妾,好在这些年她费尽心机,固宠生子,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权力,而那个曾经居她之上的女人,还不是在冷冰冰的宫里待着。
王贵妃冷笑连连。
等外面的风闻过了之后,锦荣又回到了文府,天天被玄连那老道拉着辩论,她早就不耐烦了。
南二院果然又回到了之前的宁静,锦荣还没轻松多久,李景龄那个小屁孩又找上来了。
“你去千峰山待了好久,文府的人一直说你没回来。”李景龄语气中透着一丝丝委屈道。
嬷嬷和丫鬟们都在边上远远地站着,听不到锦荣和李景龄的对话也不会打扰到他们,原本男女七岁不同龄,可谁让二小姐是个神童,而且又有大小姐发了话。自从大小姐和三皇子交际多了些后,大小姐在府里地位一下子就拔高了,直接压过了继太太。大小姐说让二小姐和李小公子玩,他们又怎么会拦着。
锦荣更是不会在意这些陈规礼教,直白道,“你找我干吗?”
“你修了道学,却没和我说。”李景龄更加委屈了,“要知道你学了,我也会学的。”
不待锦荣说话,李景龄就开始分享起来他最近的阅读经历,“我看了老子的《道德经》,还有《南华经典》,《冲虚经》……”
“你学的过来吗?”
锦荣抽了抽嘴角,这是一个正常的九岁的孩童该看的啊,父母也不管管,说起来,李景龄的爹娘开明的简直有些过分了,无论是杂学,四书五经,还有医术地理志兵书,李景龄从小便读过,现在还要再修道学,太丧心病狂了吧。
痴迷于学习不可自拔的李景龄认真道,“学无止境,人的寿命或许有限,但对学识的追求却是永无止限的,人的精力虽然不多,但能用在喜爱之事,也是乐甚至哉……”
锦荣默默别过头去,她不想和学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