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官员们一阵哗然。
本着看热闹不插手的心态,他们并不想站出来指责任何一方,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上身,因此,他们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大声喧哗,只是悄悄讨论着——
“顾大人脾气也太大了吧?她给人脸色看也就罢了,怎么还动上脚了呢?”
“我倒是觉得这不稀奇,她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说不定马志丰之死与她真的没有关联,她才会如此有底气地发火,有些人一旦被冤枉就会很暴躁,蔡大人等没有证据便胡乱猜测她是凶手,挨踢也算是活该。”
“此言差矣,有些人受冤可能会暴跳如雷,可也有那么一部分人,大发雷霆是因为被揭穿了罪行而恼羞成,你们觉得顾大人像是前者还是后者?”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都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你没看见那几位被踢的大人么?他们挨踢是因为他们话多。”
“可他们也是朝廷命官,顾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如此粗暴,这也实在不合礼法,这是失德啊。”
这一边,中立党们窃窃私语,另一边,挨踢的几个官员们愤然地指责顾珏清品行不佳。
“顾相,我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官员,岂容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脚?我只比你低了一级,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大可指出来,哪条律法允许一品官殴打二品官?即便犯了错要挨打,那也得陛下亲口下命令才行!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蔡士常大为恼火,摸着隐隐作痛的膝盖,一双眼睛仿佛要在顾珏清身上瞪出一个洞。
顾珏清每一笔的冷嘲热讽,他都记着,他心想:来日方长,顾珏清总有露出把柄的时候,有些冷言冷语便不计较了,等顾珏清哪天落魄了再狠狠地回击。
被顾珏清骂,他可以忍着,但被踢可就不能忍了,这种事情一旦隐忍,那就是脓包、窝囊。
有了他带头指责,其余几名挨踢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我一定要在陛下面前禀明此事!哪怕是两朝元老,都没有谁像顾相这般嚣张的。”
“卫相生病不在朝中,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在朝堂之上可以称王称霸了?你这样粗鲁地对待我们,可有把陛下放在眼里?你这是越俎代庖!行驶着不属于你的权利。”
面对声声控诉与指责,顾珏清不甚在意道:“不就是被我一个人踹了一脚吗?还给我扣上越俎代庖、不敬君王的帽子,你们刚才说一品大员没有权利殴打二品大员,不错,律法的确规定官员之间不可打架斗殴,可你们别忘了,律法中也规定,不可污蔑诽谤朝廷命官,你们身为下级,对本相这个上级的污蔑还少吗?你们要是不服气,大不了让你踹回来,前提是你们得有本事。”
顾珏清说着,扬了扬眉毛,仿佛挑衅一般,“来,谁能踹到本相,算是他的本事,你们要是能踹到,本相绝对不还脚,还脚就是孙子!不过,机会不是无限量的,只给你们三次机会,好好把握。”
顾珏清说着,往前迈了一步,与他们拉近了些许距离。
对面几位官员面面相觑。
他们要是能踹到,顾珏清绝不还脚,还了就是孙子?
这话可是顾珏清自己说出来的。
既然如此……
蔡士常第一个冲到了顾珏清的面前,伸脚就去踹!
顾珏清的身躯朝空中轻盈地一跃,避开了他那一脚。
“哎呀,没踹到。就差一点,一次机会用完了,还剩下两次。”顾珏清云淡风轻道,“再来。”
其余几人咬牙切齿道:“我们都还没动,这样不公平,不是集体给三次机会,应该每个人给三次机会。”
“可以啊。”顾珏清十分好说话地答应了,“那就给你们每人三次机会,蔡大人已经用掉一次了,你们可以商量商量,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对面的官员们闻言,还真就凑到了一起议论。
难得顾珏清自己放出的话,谁能踹到他,他都不还手,那他们还跟他客气什么?憋着的火气只管往他身上发。
他刚才也没说只能踹上一下,如果能有机会多踹两脚,那真是一件让人值得喜悦的事。
“你们快点儿,等会还要上早朝呢。”顾珏清催促着对面的人,“别太耽误时间了。”
她的话音落下,只见对面的官员们齐齐看了过来,很有默契的冲上前来,把东南西北四个位置都占了,很显然是要将她包围在里侧,缩小她能够躲避的范围。
蔡士常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便齐齐有了动作。
两个出手,两个出腿。
顾珏清把他们出的招都看在眼里——
好家伙,一只手打头,一只手打肩膀,一条腿踹膝盖,另一条腿要来踩脚。
这四贱客,挑不同的地方袭击,只要有一个地方能被他们袭击到,她的身躯就很难维持平衡。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控制住她,其他人就可以尽情地踹她了。
想得美!
在四个人出手又出脚的夹击之下,顾珏清迅速蹲下了身,把打她肩膀的那只手朝上一拍,与打她头的那只手撞击在一起,同时,另一只手落在地上支撑整个躯体,双腿往周围扫了一圈——
头顶上的两只手,拳头对拳头,两名官员都吃痛地叫唤了一声。
而蔡士常和另一名官员也被她的旋风腿扫得摔了。
她其实就是欺负这四个人三脚猫功夫,但凡是功夫好一点的,她都不会提出四打一的要求给自己添堵。
“你们真的太菜了。”顾珏清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继续。”
刚才旋风腿扫得太用力,手掌作为重心难免会有点磨破,也无妨,这点擦伤对她来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