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北堂千琅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这可是你母后的寿宴,你做儿子的不来操持,谁来操持?小心我治你个大不孝之罪!”
“不行!”云羽蝶立刻就跳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维护自家儿子,“我就说苍云事情太多,就别拿这些小事烦他了。再找个稳妥的,请他费费心就是。”
北堂千琅撅着嘴,很委屈:“你这样是不对的,最亲不过枕边人,我才是你最亲最爱的人,苍云已经有小舞了,你要学着爱我多过爱他,听到没有?”
云羽蝶虽然多少有些羞涩,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声音凉凉的:“我跟苍云的情分是你能比的吗?他陪了我多少年,你才陪了我多少年?”
北堂千琅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不过紧跟着就双手攥拳,信誓旦旦地保证:“没关系,接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这一生一定是我陪着你最多!”
云羽蝶微笑:“行了,不说这些了,寿宴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北堂千琅撅着嘴哼哼唧唧:“我原想着苍云是个办事稳妥的,再加上有小舞从旁协助,我就更放心了,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墨雪舞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上前一步:“父……”
一个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北堂苍云一把抓住她拖了回来,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北堂凌铮:“凌铮,交给你了。”
北堂凌铮点头:“好的。”
“这么痛快?”墨雪舞很有点儿匪夷所思的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苍云把这件事交给你,根本就是甩锅。”
“他甩什么我都接着。”北堂凌铮微笑,笑容说不出的俊美迷人,“这事儿交给我,你们放心,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看得出他眼底深处对北堂苍云的守护,云羽蝶当然欣慰,却故意哼了一声:“凌铮啊,别这么惯着他,会把他惯坏的。”
北堂凌铮还是笑,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没事,有些人天生就是让所有人惯的,谁让他是我的王,能惯着他的我就惯着。反正我不惯他,他也一样狂。”
云羽蝶忍不住笑出了声,故意打趣:“可是你要知道,这种王在很多时候都是不靠谱的,常常让你乍悚还惊,没有一颗经过千锤百炼坚硬如磐石的心,怕是撑不了多久,所以将来允许你后悔。”
“不存在。”北堂凌铮眼里的光芒很温暖,“一日是我的王,终我一生不离不弃不疑。我若离之,弃之,遗之,天地不容,祖宗不佑,即便死了也是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提高声音,也没有刻意摆出一副赌咒发誓的架势,依然那么温温润润的,却没有人能忽略温和中透出的决绝。在这一点上,他跟北堂苍云很相似。
一片沉默之中,云羽蝶突然微微一叹:“你这孩子,好不好的说这种话干什么?没有谁规定你必须这样对待苍云……”
“没有人这么规定,是我自己愿意的。”北堂凌铮笑得更温润,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很美,“我不怕发任何毒誓,因为终我一生,没有应验的机会。而苍云待我,亦如是。”
他转头看了看北堂苍云,北堂苍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唇角勾出一抹淡云微月般的笑:“嗯。”
虽然北堂苍云是他如假包换的大哥,不过从前一直直呼名字,习惯了。北堂苍云也不在乎,他更喜欢跟北堂凌铮之间什么都不要改变,跟原来一样挺好的。
又是沉默片刻之后,云羽蝶才转头看着北堂千琅微笑:“我说句话,可能对你是一种冒犯,你要不要先恕我无罪?”
北堂千琅突然苦笑了起来:“无论你说什么话都无罪,在我这里,你百无禁忌。不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这两个儿子都比我强。”
云羽蝶很开心:“其实你还是很聪明的。”
“罢了哟!”北堂千琅一脸苦大仇深,却掩不住眼中的欣慰,“我要真的聪明,怎么会犯那么大的错?但是不管怎样,苍云和凌铮这个样子,我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北堂苍云却笑了笑:“原本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双拳难敌四手?担心我孤立无援?还是担心我在朝龙帝国根基不稳,玩不了这湾深水?”
北堂千琅微笑:“我担心你性子太绝,太傲,最终会把自己送上高处不胜寒、曲高和寡的极端。那固然可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是苍云,那种孤独和寂寞并不好受,所以除了小舞,你身边还应该有兄弟、朋友。你现在有了凌铮,这很好。”
北堂苍云的笑容倒是没多少变化,但谁也不能否认,他的目光很暖:“我不是从现在才有凌铮的,所以我自己很放心。当初决定把他划归我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我弟弟,还因为他值得。”
不然朝龙帝国那么多皇子,他为何单单对北堂凌铮情有独钟?
北堂千琅默然片刻,由衷感慨:“做你的人不容易啊!哦,我是说,要想得到你的承认不容易,不是说做你的人之后会过得不容易……”
“那是事实。”北堂苍云依然平和,笑得浅浅的,“有些人我不要,是因为不值得。可有些人我不要,是因为不敢。跟着我不容易,如果不确定护得住,我不想误人一生,否则会天打雷劈。”
北堂千琅有些好奇:“你的意思是,你确定护得住凌铮?”
北堂苍云居然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是很确定,所以他要有承担任何后果的觉悟。”
北堂千琅更加好奇:“不确定,你为什么决定把他划归你的人。”
北堂苍云就笑了,笑得也很美:“因为他值得啊!”
北堂千琅想了想,挠了挠头,虚心请教:“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变笨了?不然为什么不大懂你的意思?”
北堂苍云平时不是个多话的,这会儿倒是不吝言辞:“别的不说,当日左世伦等人只是言辞间对小舞不敬,他便险些大开杀戒。不是每个人,都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但只要有一个,一辈子都是我的人,终我一生,一样不离不弃不疑。所以,他值得。”
北堂凌铮也乐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语气很诚恳:“父皇不必谦虚,您是天子,聪明得很。其实就是一句话:苍云值得我以死追随,我值得苍云以死托付。既如此,护不护得住打什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