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苍云笑了笑:“他也实在想不到北堂凌珑竟然会连续做出这样的事,真不知该说是他反应太迟钝,还是北堂凌珑的演技太高明,她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绝对不是朝夕之间。”
墨雪舞表示赞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北堂千琅都没看出端倪,这个做父亲的也真是够失败。不过幸亏并不是后宫每一个妃子都像柳凤梧一样,三公主就心地善良,凌铮也身正心正。”
墨苍云点头:“也幸亏如此,否则朝龙帝国也就没资格成为大陆的龙头老大了。”
墨雪舞点了点头:“所以你也犯不着对朝龙帝国多么失望,五根手指还有长短,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是人,都难免良莠不齐。”
“我知道。”墨苍云微笑,“我们都不是神仙,谁都没有本事让所有人都一心向善。若是交给我,说不定我还不如北堂千琅做的好。”
墨雪舞展颜一笑:“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毕竟北堂凌珑一个人不代表整个朝龙帝国……”
“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咱们以后永远不要娃娃好不好?”墨苍云很认真地搂着爱妻的腰,一脸严肃,“你看,生了不好好教,还不如不生,至少没有危险性。”
墨雪舞笑出了声:“生了你就好好教啊!”
“我才不要,我只想要你。”墨苍云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来回晃啊晃,“我是这样想的,如果生了娃娃,他一定会粘着你啊,你就顾不上我了,我会很失落的。我一失落,就容易发脾气,我一发脾气,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为了大家的安全,娃娃是不能生的。”
墨雪舞笑得花枝乱颤,同时又有些无奈:“我看你还是个娃娃呢!先把你养大了再说。”
墨苍云眉开眼笑:“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我养不大的!”
墨雪舞本来已经收住笑声了,一听这话又噗的笑喷,只好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话又说回来,北堂凌珑被逐出京城,柳凤梧没有什么反应吗?我还以为她拼了命也会阻止呢。”
“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因小失大的。”墨苍云唇角微挑,勾出一抹清冷的笑,“北堂千琅已经亲口说了,求情者同罪,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已经被放弃的女儿触怒北堂千琅,就算不为她自己,她还怕连累到北堂凌锐。”
墨雪舞摸着下巴,笑得有些奸诈:“所以昨天你把杀手锏拿出来之后,她现在绝对慌了神了,我等不及要看看她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
墨苍云握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总之这件事也到了最后收手的时候了,我的耐心到此为止,不想再陪她继续玩下去了!如果明天天黑之前她还不采取行动,让我来!”
溜达了一会儿,北堂凌铮奔了过来,说有事请教。俩人在一起说得挺热闹,墨雪舞听着无聊,就一个人往别处溜达,说好了一会儿在厨艺大赛现场碰头。
可是溜达了好一会儿,换了好几个方向,入眼却全都是乌泱乌泱的人群,她越发觉得头昏脑涨,只好逮住一个宫女请教,哪里比较清净,又不会误闯禁区。
那宫女见礼之后,笑得很可爱,露出了一对萌萌的小虎牙:“王妃,咱们这上林苑是没有禁区的。若论清净,首选桃花林。”
就是上次见到北堂凌珑的那片桃林?就说她是故意找茬儿,哼!
墨雪舞道谢,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桃花林。隔了这段时间,桃花已开始凋谢,一阵风吹过,但见落英缤纷,别有一番风味。
最重要的是,果然很清净,除了蝴蝶飞舞,蜜蜂采蜜,基本上看不到人影——不,有一个。
确切地说,她是先听到了笛声,才循着笛声看到了人:潇绝情。
一棵粗大的桃花树下,一身白衣的潇绝情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吹着笛子。红白映衬之下,更显得他眉眼如画,仿佛画中人,美得不似凡间所有。
那笛声很悠扬,但又透着淡淡的忧伤。只不过声如其人,连他的忧伤也是冰冷的,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仿佛被笛声蛊惑,墨雪舞停下了脚步,静静地聆听着。可仅仅是片刻之后,笛声戛然而止,潇绝情回头看着她,目光清冷。
墨雪舞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已无需心惊胆战:“我跟潇太子这么有缘,又见到了。打扰你了吗?”
潇绝情拿着笛子,只是动了动唇:过来。
墨雪舞愣了一下:“呃……嗯?”
潇绝情依然只是动唇:你懂唇读术,应该能看懂我的话。
墨雪舞挠了挠头,只好上前:“我不是有意扰你雅兴,那边人太多,我喜欢清净。”
潇绝情的目光依然很冷,但至少没有太多敌意:雅兴?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吹笛子啊!”墨雪舞一脸莫名其妙,“我对器乐虽不如你精通,至少是笛子是箫还是能分出来的。”
原主原先一无是处,自然没有机会学习歌舞器乐。墨雪舞不知道潇绝情对之前的她是否了解,但无论如何,不至于认为她连笛子都不认识吧?
可事实是,潇绝情的目光变得很奇怪,甚至紧盯着她默然片刻,才重新动了动唇:我吹了什么?
“曲子啊!”墨雪舞很有点儿抓狂的意思,因为她总觉得潇绝情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疯子,“这曲子和你的气质很配,你自己写的?”
潇绝情居然咬了咬唇,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握着笛子的手突然紧了紧:哼几句我听听。
墨雪舞后退两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潇太子……”
潇绝情猛地逼上两步,嘴唇动得更加迅疾:我说哼几句我听听!
墨雪舞有些无奈,只好回忆着刚才他吹的曲子哼了两句,然后摇头:“我只听到了这些,可能不是太准……”
一句话未说完,潇绝情突然将她整个人都推到了桃树上!他甚至不考虑她已经是墨苍云的王妃,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不说,还抓着她的双肩,两人虽未肌肤相亲,却已鼻息相闻!
后背通的贴上了树干,墨雪舞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被潇绝情“树咚”了!这姿势简直不要太标准,连墨苍云都不曾这样“咚”过她好吗?
“初咚”居然就这么没了,还是没在一个陌生男人手里!
可不俗如墨雪舞,当然不会以为潇绝情是有意轻薄她。且不说潇绝情同样高雅不俗,绝不会欺负一个有夫之妇,别忘了他到现在还是中性之身,就算他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条件呀!所以其中必定另有原因。
思及此,她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惊慌失措,或者勃然变色,只是皱了皱眉:“潇太子,你这是……”
后面的话却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一抬头才发现,潇绝情正紧紧盯着她,眼神已经不复刚才的清冷,居然透着浓烈的震惊和急切,甚至带着明显的惊喜,好像千百年来一直寻寻觅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样!这是几个意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从潇绝情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渴慕,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时那种渴慕!但这怎么可能呢?潇绝情现在还并不是个男人呀!所以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但不管怎样,两人现在的姿势是绝对不合适的,一旦被心怀不轨之人看到,必定会费许多唇舌,说不定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墨雪舞接着就挣扎了一下:“你先放手,无论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这样不太合适。”
可是潇绝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握着她肩膀的双手还在不断用力,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墨雪舞皱了皱眉,更用力地挣扎:“潇太子,快放手,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然而她的挣扎换来的是潇绝情更用力的钳制,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肩骨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道而发出的呻吟,剧痛也随之而来。
咬了咬牙,她突然挥手袭向了潇绝情的右手,指缝间夹着一枚锃亮的刀片:“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