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舞笑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嗯。”
墨苍云点了点头,慢慢躺了下去,意识开始模糊:“小舞,我从来都不怕死,可是现在我很想继续活下去,很想很想……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凌雪舞微笑:“为什么?”
“因为……我有了你……”墨苍云闭上了眼睛,声音宛如梦呓,“如果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更舍不得……”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了一股满是酸楚的柔情,凌雪舞深吸一口气,目光从未有过的坚毅:“苍云,一会儿见!”
除了落月,所有人都被请了出去。开颅术毕竟非同小可,她需要助手。落月虽然并非来自现代社会,承受力和忍耐力却超过一般人,何况已不是第一次与她合作手术,完全应付得了。
站在门口,墨行云一直在不停地哆嗦,说不出是因为紧张、不安还是害怕。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他故意笑了笑:“大哥的光头……确实不如长发好看。”
“嗯。”苏如玉也在笑,只不过笑容比哭还难看,因为他比墨行云哆嗦得还厉害,简直就是在筛糠,还是高频率地筛糠,“等他好了,我要狠狠地笑话他一下。”
“你、你别抖,抖得我心里乱七八糟。”墨行云抓住他的肩膀,轻轻咬着后槽牙,“不、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笑话大哥?”
“因为他平时总笑话我,我想笑话他,可他那么完美,找不到笑话的点。”苏如玉拼命克制,反而哆嗦得更厉害,“这次终于有机会了,哈、哈哈哈……你也别抖,手拿开!我快被你抖散架了!”
墨行云收回手,默默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我、我不能这样,大哥说过,我必须决断、果断,拿得起放得下!就算大哥真的……过不了这一关,我也要……一个人扛起一切……我行,我一定行!我行的!”
他攥了半天拳,一脸咬牙切齿,却突然垮了下去:“我不要一个人扛,我要大哥……”
苏如玉噗的笑了起来,却丝毫未能缓解满腔的紧张,很快又五官紧皱,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南来的北往的神灵,求求你们保佑王爷……阿弥陀佛……”
房间里,落月静静地看着凌雪舞有条不紊地忙碌,一边打下手一边说道:“有道理。”
凌雪舞顾不得抬头,随口反问:“什么有道理?”
落月还是那么冰冷如雪:“光头的沧海王,是不如长发飘飘好看。”
凌雪舞猛翻白眼,无力吐槽:“这不是重点好吗?人命关天的事,认真点!”
“我很认真。”落月的确一脸诚恳,虽然连诚恳都是冷冷的,“我是在仔细看了这么久之后,才得出结论的。”
凌雪舞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就干脆不再开口,把所有心神全部放到了手术上。其实打开颅腔之后,她已发现情况基本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只需把异物取出,再缝合,一切搞定。
饶是如此,也费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等把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我要死了!”凌雪舞呻吟一声,瘫在了手术台前,浑身都已被汗水湿透,“救命啊……累死我了……”
落月看着她,冰雕一般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眼里的关切却不是假的。蹲下身,他轻轻握住凌雪舞的手,将一股虽然冰冷却柔和的内力输入她体内:“看你这表情,沧海王活了?”
凌雪舞看着他,微微愕然。因为她已经发觉,落月的内力有些奇怪,仿佛具有一种很奇特的治愈能力,所以刚刚进入体内,她就发觉那种恨不得死过去的疲惫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怎么?”落月收回手,眉头微皱,“他……”
“活了。”凌雪舞回过神,开心地微笑,“信我者得永生。”
落月点头,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脸上却透着绝大的悦色:“嗯,我知道你一定行。”
凌雪舞凝视着他,欲言又止:“落月,你……”
落月等了一会儿,她却没了下文,便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的内力很奇怪?”
“你又知道了?”凌雪舞抚了抚眉心,“其实从上次你误伤云扬,又给他治伤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嗯。”落月点头,冰冷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修习的是什么内功心法,导致内力有治愈的作用,尤其是对于各种内外伤,效果奇佳。”
凌雪舞想了想,神情变得凝重:“我觉得这更说明苍云说得对,你来自一个未知的种族。所以这些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可能有杀身之祸。”
落月点头:“我只让你知道了。”
“我很荣幸。”凌雪舞笑笑,那种被信任的感觉很不错,“终我一生,绝不会出卖你。”
落月又挑了挑唇:“你回去歇着,这里交给我。沧海王若是醒了,我让人去找你。”
凌雪舞点头,费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等房门被关上,落月才抿了抿唇,轻轻握住了墨苍云的手,将内力渡入了他的体内。
看着两人手上笼罩的浅绿色光芒,落月眼中的迷茫更浓:未知的种族?我到底来自什么种族?凌雪舞,你会帮我找到回家的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