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说话，可是比划手势跟我却有默契，袋子都提在我的手里，她表达的意思丝毫不比会说话的人慢多少，陆陆续续的说她怎么学会挑拣蔬菜的，那些看起来水灵灵脆嫩的蔬菜有很多其实都是施肥农药比较多而且还不是当天的，因为用花洒浇了水上去，看起来才更好看。

一般来说，土豆不挑最大个儿最干净的那种，土豆的品种很多，连带着土豆上面的泥巴都有不同，可以看出产地和生长土壤不同，还有就是想买当地一些农户种着拿来卖的菜，不在菜市场的市场里面，而要在菜市场外面的那条巷子里准时的去等。

当地一些种菜的老农会挑一些零零散散数量不多的蔬菜来卖，有时候也有农户自己腌制的一些雪菜和干辣椒之类的，但有时候会被管理人员驱赶，有时候去的时间不对就买不到了。

诸如此类的……她比划得眉飞色舞！

我看着她开心的神情是由心而散发出来的那种美感，不由得伸手过去将她刚打算放下来的左手牵在了我的手里。

青秧微微怔了一下，原本白皙的脸蛋迅速的爬上两朵羞红的云彩，害羞的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微微用力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明亮的眼眸里似乎在询问：“你要干嘛呀？”

想起沈曼说的那些话！

想起跟她的点点滴滴和那些我没有亲眼看到过她的生活点滴，我不由得冲她露出一个笑脸问了一句很早就想问的一句话：“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嗯？”青秧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眼神奇怪的盯着我，因为左手被我牵着，她无法打手势，只能掀动着唇角用唇形向我询问，“为什么要委屈？”

我叹道：“当初我遇到你的时候，恰好是我穷凶极恶的时候，挟持着你逃进观音山里，但那时候我没有想过太多的事情，因为我也没有太多的路可以选，不过这几年你陪在我身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确实是内心自私的把你当成一个女佣一样在使用着，这个……你真的不感到委屈吗？”

廖青秧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唇形张合着笑了笑：“为什么要感到委屈呢？我很喜欢小雨她们啊，小朋友很可爱的，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的。”

“那如果……”我张了张嘴，迟疑一下。

青秧用明亮而纯澈的眸子盯着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我再一次为自己自私的想法感到了不耻，却还是说了下去：“那如果一辈子都这样，你也愿意吗？”

青秧怔住了，停下脚步呆呆的望着我。

“我的意思是……”我也停下来，苦笑着耸肩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我，但我不能自私的说我也喜欢你就因此占有你，我想说的是……其实你也看到了，我有沈曼、有墨墨、有万娇娇，还有……说出去别人会觉得很渣男很无耻，可是我还是清楚的问你一次，我不会跟她们分手的，如果你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我的话，愿意跟我以现在这样的方式继续往下过一辈子的话，继续帮我带孩子……喂你别哭啊？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就是……你怎么还哭上了？”

廖青秧呆呆望着我，抬起右手捂着自己颤抖的唇角，如同短线珠子一般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她的眼眸里一下子‘哗啦’滚落而下——

女人的眼眸真奇怪，明明前一刻看上去还清凉得跟一汪清泉似得，下一刻就跟决堤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的下来！

我手忙脚乱的伸手去帮她擦眼泪，苦笑着叹道：“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收起这种自私的想法就是了……”

但下一刻，廖青秧却使劲的摇头！

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继续使劲摇头，眼泪一边流下来，一边咬着唇，肩膀和身躯都在轻颤着，把她的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回去，后退了一步，面对面的站在我的面前，比划着手势：“不行！你不能收回去，因为……我愿意啊！”

她使劲的抽泣着吸了几口气，眼眸泛红的盯着我，认真努力的继续比划着手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青秧都愿意。”

我看着她委屈的认真表达着的样子，心中一松，暖流弥漫，觉得我快哭了，不由得伸手过去揉了揉她头顶的乌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再比划了……我觉得我都快要被你感动哭了。”

‘扑哧’一下，青秧破涕而笑，眼泪朦胧，无声的看着我，擦了擦眼泪，把刚抽回去的左手又递过来放在我的手心里。

“青秧啊……你是上天派来度化我的女菩萨吗？”我牵着她的手，不由得苦笑道，“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很有压力的，你越好，我就越觉得自己不够好。”

她吸了吸鼻子，转过脸朝我用唇形说：“不管你好不好，只要你对喜欢青秧……青秧就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