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时候是一个圆,你从出生到归处,可能都是尘埃到尘埃的经历,但有时候会是一个椭圆……
即便是对于相见和重逢有过无数种的猜想,却依旧是以这样最直接的方法见面了。
燕京的天空依旧显得有些暗沉,雾霾治理了很多年依旧是无法让人看到天空本来的纯白和湛蓝色彩,而杨砚和失散二十余年的亲生父亲就在这样的天空下,在八里亭外相见了!
很难描述这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凌轹远远的站着警视周围,邱雨晴来过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往安全科的总部去交接去了。
染着黑发却又现出了新白的大叔在这时候,远远的看到那个笔挺的青年,终于间所有的意志都在一瞬间崩溃坍塌……
浑身颤抖着,脸上所有的皱纹全都在抖动,眼眶在一瞬间通红,眼中的热泪跟几岁小孩子似得决堤而出,顺着布满了老年斑的苍老脸庞滚落而下!
杨砚微微皱眉,心中起着一丝的波澜,却咬着牙竭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起伏,而是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苍老的家伙,眉眼间确实跟自己有相似的痕迹,只是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了二十多年没有父亲的男人来说,杨砚并不是很激动!
“别哭了!”杨砚皱眉叹了一句,“既不是生离死别也不算是久别重逢,而且你没有对我尽过一天的养育之恩,我也没有对你有过一丝的孝道,我还是不喜欢一个男人动不动哭哭啼啼的!”
“哦……哦!”大叔忙不迭的点着头,陪着笑脸用自己的袖子使劲的揩了揩眼泪,用局促的眼神望着眼前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挤出笑脸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个东西,我……”
杨砚虽然这么说,但却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哭的次数只怕也不少,但现在的杨砚已经不太容易掉眼泪了,因为他变成了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很多人依靠的大树!
“这些年,你找过我或者想起过我妈吗?”杨砚盯着他问道。
“当然找过……”大叔颤抖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哽咽道,“那几年我被人砍断了手臂以后,就跟个叫花子似得到处流浪了几年,有一次在澳口的大酒店想要跳楼,被一个民工喊住了救下来以后,我就开始悔恨,回头去找的时候,你妈和你都已经…………”
大叔开始激动而颤抖的说着自己这些年的埋藏在心里的经历和话。
两个人的关系像是倒置的,杨砚坚强得像个父亲,而大叔则卑微得像个儿子,但很难形容彼此现在的心情,对于大叔自身来说,为这一天的重逢和会面,哪怕现在立刻去死,这辈子也已然无憾了。
杨砚对于他自身的经历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语气复杂的打断了他的叙述,问了一句:“跟我说说我妈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你有她的相片吗?她长什么样子?”
大叔怔了一下,眼泪再度决堤而出,遗憾而悲伤的摇了摇头,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哽咽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有她的相片了……那年……”
“我还记得她那时候的样子,其实你的眼睛和眉毛长得像你母亲。”哽咽着,断断续续的根据自己记忆里的形象而描绘出了一个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女人形象,这无论对于他自己本身还是杨砚来说,都是一件伤感而遗憾的事情。
到这时,杨砚的眼眶才终于微微变得有些红润,但却依旧咬着牙,竭力的隐忍着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的悲伤情绪。
大叔说着说着,突然间悲拗至极的捂着自己的脸蹲下去,发出一个男人痛苦的悲戚声,片刻后竟然慢慢的屈膝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不配当一个丈夫不配当一个父亲也不配当一个男人!”
一道身影忽然间走过来,跑过去把杨砚父亲搀扶起来,眼眶里弥漫着泪水,柔声劝说道:“叔叔,杨砚其实也一直在想办法找您的,这些事情既然都过去了,您就别再这样了,也别再自责了,你们多年未见,也许感情陌生,但血缘关系总是无法改变的,慢慢来,别太悲伤了!”
擦了擦苍老的眼眸,看着眼前显得温婉美丽的这个女子,大叔忍不住哽咽着:“你是……”
徐洁脸上现出一丝羞涩的神情,微微低头道:“我是徐洁,小砚的妻子,接到这家伙的消息比较匆忙,要不然我就带您的孙儿过来看您了!”
“啊————”大叔突然间变得神情激动,又显得有些尴尬而窘迫道,“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好,我太匆忙了,也没带礼物什么的!”
“那些不重要的!”徐洁温婉的笑着说道,“你们父亲重聚,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