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蒙第一次,遇见这么野蛮的女人。
不,应该说沈邦媛是他遇过的最野蛮,一点儿道理也不讲,而且十分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女人,更是第一个让他无言以对的女人,
大半夜来百乐门的不是好男人,那么大半夜来百乐门的,会是什么性质的女人呢?
宋子蒙看着沈邦媛的目光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把枪收了起来,以防被人再抢走,很不善地瞪他。
“看什么看,这是我和唐其臻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宋子蒙轻笑了一声,知道和她讲道理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你把蛮不讲理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你有疑问,完全可以和他直接说,而不是单挑,用武力解决。武力解决问题,那是野蛮人喜欢用的办法。看出来了,沈探长喜欢采用。”
宋子蒙说完,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绕过她就径自离开了。
沈邦媛抿着唇,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许泄气了。
她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是替梁意年母女不值吗?
还是她自己本身的嫉恶如仇?
唐其臻失忆了不记得梁意年,也许是命运使然,哪个人能够斗得过命运。
她这个人太爱设想别人了,这会儿导致自己心情十分郁闷的。
三番两次找他麻烦,谁落着好处了?
沈邦媛叹了一口气,依靠在柱子旁,抬头看向那边一直低着头喝闷酒,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唐其臻。
而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好像离他蛮远的,也算不上是左拥右抱吧。
她脾气太坏了,也容易冲动,倒是那宋子蒙,接收到她的视线,还对着她笑了笑。
沈邦媛暗自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去看他们,也才注意到舞台上是黎岚在唱歌,这是她破例唱的第二首歌了。
黎岚下舞台的时候,沈邦媛也转身离开了。
办案没了心情,至于唐其臻,不管他了。
有些事情好像不能勉强,就算把他给打死了,他也不一定能够恢复记忆想起梁意年。
沈邦媛来的时候雄赳赳的,可是离开的时候有些垂头丧气。
宋子蒙盯着穿梭在人群中离开的沈邦媛,若有所思,随后把视线不着痕迹地转移到心事重重的唐其臻身上,这才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
他估摸着,他好像错过了一些比较精彩的事情。
唐其臻一直埋头,并不知道发生的小插曲。
他想让自己喝醉,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沉沉睡过去的他好像能在梦中见到一个女人,每次想探看清楚她的面容,却总是触不可及。
……
一年后。
沈邦媛这一年里,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找梁意年,再面对狠心送走孩子的好友。
最主要的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起码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克服她的心理障碍。
梁意年再次回了教堂工作,只是,那里再也没有唐其臻的出现,也没了好友沈邦媛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唠叨,她更是没了以前觉得自己能够排除万难的坚强。
虽然生活中缺了很多人,可梁意年现在还是干劲十足的。
随着时间的迁移,她已经能够慢慢放下没有女儿在身边的痛了。
她将小纯熙送走,看她现在过得那么好,慢慢感觉到当初抉择的正确性。
小纯熙不会被人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也不需要被人耻笑母亲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更不会因为身份的原因被人排斥。
收养小纯熙的那家人对她很好,他们也允许梁意年隔一段时间以亲戚的身份去看小纯熙。
现在的小纯熙已经一岁了,已经会站起来,在慢慢地学走路了。
梁意年喜欢看小纯熙想走路又害怕摔倒的样子,喜欢看她开心得咯咯笑,却又爱调皮玩躲猫猫时候的样子。
其实她看到女儿的每一刻,梁意年仿佛都能感觉到上天在喂养她以幸福。
她已经尽量不去怨太多,也不再去打听唐其臻的事情,也没有再强求沈邦媛的谅解。
有些事情,好像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完全公平,更不可能让她事事顺心。
她唯一希望的,也就是女儿健康快乐地长大了。
然而,这份希望,却是好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