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看那一双一对人极是艳羡,眼巴巴地看向玉兰,却发现玉兰清秀的面庞哪有半丝恐惧,满是狰狞的笑意,把王昭君吓了个半死。
正在处理公文的东方洌想到了什么,到了车厢门口,打开车厢门竟见叶琉璃愣愣坐在车外,仰着头,看向冲天的黑烟。
“怕了?”他问。
叶琉璃未收回视线,依旧看着天空,“虽然理智告诉我现在的情景叫大快人心,但我还是忍不住反思,会不会太残忍了。”
东方洌看向那浓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
“难道除了这种方法,就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叶琉璃呐呐地问。
东方洌静静道,“有得必有失,或失了将士们的性命,或失了自己的良心。在将士们的命和本王的良心之间,本王选择保留前者。一切恶果皆由本王来承担,便是死后下到十八层炼狱,本王也心甘情愿。”
叶琉璃吃惊地看向东方洌,却见他满是伤疤的面庞,一片淡然。
如果用好人和坏人来区分人的话,此时此刻叶琉璃却不知贤王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少顷,东方洌收回视线,冰冷淡然的眸子多了一丝暖意,“冷吗?”
叶琉璃从震惊中醒悟,“不冷,你的披风很暖和。”
东方洌淡淡笑了,“待今年入冬,送你一个。”
“是贿赂?”叶琉璃却打趣道,“送我一个披风,拉着我陪你下地狱十八层?”
东方洌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刀山火海有什么可怕?这世上再没有比孤独更可怕之事,但若有了你,本王便无所畏惧。”
“……”叶琉璃在思忖,这算不算他另一种表白啊?
文化人表白都换着花样、绕着圈子说,真可怕。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距离贤王府车马不远,有两人潜伏在一个土坡后面,树林茂密掩住了两人的身影,而两人已潜伏了一段时间。
“大人,虽然这些山贼劫了悠远书坊的银子,但就这般烧了,也实在……太残忍了吧。”唐莲道。
梅寒川冷笑了几声,“你也以为贤王是什么好人?他以贤德著称,极少有人知晓他手段毒辣,也就骗骗妇孺吧。”说着,眼神却一直锁定在坐在车厢旁,穿着狐裘披风的叶琉璃身上。
唐莲道,“大人说的对,贤王手段确实毒辣得很,竟将整个山寨活活烧了。”
梅寒川道,“山寨地势高,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若强攻贤王定损失惨重,虽然这手法令人心惊,却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声音顿了一下,“但我有个疑问,溱州山贼存在多年,为何贤王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这个时候下手?仅仅因为他们劫了悠远书坊的银子?”
两人沉默,陷入苦思。
突然从后快步来一人,穿着的竟是西北铁悍军的戎装,“小人见过梅大人、唐大人。”此人正是潜伏在西北铁悍军中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