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莉莉丝露出作为女仆习惯性挂在脸上的职业微笑。

有直尺为证，莉莉丝的嘴角上扬了整整一点二厘米。

换算成伊路米的微笑单位，那就是足足十二毫米呢！

莉莉丝把尺子交给伊路米，语重心长地说：“少爷，到这种程度，才勉强能算微笑哦。”

伊路米望着手心里的尺子，没有动静。

几秒钟过去了。

又几秒中过去了。

……还是没有动静。

对于平时反应速度可以计算到秒以内的揍敌客家人来说，也太慢了一点。

莉莉丝的心里在打鼓。

大少爷虽然平时总一副面瘫表情，其实内心戏比谁都多，就是想法太脱跳，往往一张口就吓死人。

这种时候他会想些什么？

此时他用食指和拇指比了比尺子上的1.2厘米，他把这段距离比划到嘴角边，紧接着嘴角上扬，堪堪够到及格线，就停住没动了。

不凑巧的是，这时刚好背光，刚好窗户没关，刚好一阵山间阴风吹过，伊路米比恐怖片女鬼更加黑亮的长发飞舞起来，再配上他无神可怖黑到不行的大眼睛……

莉莉丝背后一凉，整个人僵住，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少、少爷！别再笑了！

伊路米的微笑转瞬即逝。

他转过头来，问：“怎么样？”隐隐有点期待。

莉莉丝还沉浸在刚刚出山的女鬼画面中，再联想到也许两个自己也打不过伊路米，和伊路米杀人不眨眼的特质，RIO耿直的女仆这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耿直下去。

于是莉莉丝鼓掌，狗腿地说：“大少爷作为初学者来说已经非常棒了，可还需要再调整一下。首先弧度的问题，光拉起一边嘴角很容易让对方产生嘲讽的误解，并且在背光条件下，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很容易吓到对方。当然这不是少爷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周，我们换块镜子换个角度再练习一遍……”

怎么可能是大少爷的错呢？一定是镜子和光线的锅啦！

两人换了一块穿衣镜，这次光线源从正面直射而来，不容易造成鬼片效果。

莉莉丝引导：“大少爷尽量调整到‘无’的状态，脑袋里什么也不想，然后很轻松地扬起嘴角……对……扬起对角……”

……嘴角并没有扬起来。

伊路米说：“这个状态很难做出表情呢，你平时笑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最近的话，大概在骂你吧。

但再给莉莉丝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莉莉丝回答到：“我什么也没想啊，女仆的微笑已经归类到职业基本要求了。”

“所以是这样吗？”伊路米用两只手的食指支起嘴角，达到嘴角上扬，可面部其他肌肉仍然松弛的状态。

从可怕的女鬼变成了稍稍有点点可爱的女鬼。

……他的眼睛根本没在笑的。

当然眼睛也在笑这种高等应用技能，莉莉丝根本没指望伊路米掌握，眼睛不笑也就算了，可不要乱散发出莫名恐怖的气息呀！

莉莉丝日常绝望。

绝大多数人理所应当能做出来的表情，怎么对于大少爷来说这么难。

“大少爷，我去给您印两张照片，您今天对着参考，自我感悟一下好了。微笑的事情不着急，不会笑不代表一定娶不到老婆的！”

金发的女仆一溜烟跑到电脑前，本来想搜索世界选美大赛的冠军选手——不论男女他们都能展现出露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但莉莉丝转念一想，这些人的级别好比高等数学，让还在学习1+1=2的大少爷情何以堪啊！

于是世界选美大赛几个字被删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几个字。

照片打印好，电子版发到大少爷的手机，莉莉丝再一刻不停地跑回来。

她把两张照片竖在伊路米面前，说：“少爷，暂时达到这个感觉就可以了！”

伊路米望着照片。

“这是什么？”

莉莉丝眨了眨水汪汪的绿眼睛。

“微笑天使呀。”

——她手中的两张照片，左边是萨摩耶，右边是哈士奇，两只狗都张着嘴，形似人类微笑的样子。

但也只是形似。

因为根本就不是人呀！

伊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