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闫觉得,以丧尸那种眼里、脑子里除了活人食物再无其他的特性来说,柳轻轻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朝她扑过来,很有可能是“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那么是否她也可以彻底唤回轻轻的记忆呢?
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或者是爱情或者是友情或者是亲情,失去记忆和理智的人总是能被那些深刻到骨子里的感情所感染。
果然,龇着牙的柳轻轻只是弓着背做个攻击的姿态,却也没有继续别的动作。
沈闫不敢太靠近或者太激进,只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向前走了一小步,轻轻的、慢慢的对柳轻轻说:“还记不记得我俩的第一次见面?那是你第一天来宿舍报道,冷冰冰的,不爱笑也不说话,看着就特别不好相处,可是我一个人在宿舍里住好了长时间,实在是太寂寞,太想找个人一起玩儿了。”
说到这儿,沉浸在回忆中的沈闫低头笑了下,才又继续轻声说道:“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搭讪的吗?那时候我拿了包卫生纸,寻思着咱俩不熟,我这么冒然的给你,你肯定不能要,你如果推辞我就跟你说‘拿着,拿着’之类的话,咱俩客气来客气去的就能说上话了。”
“可是没想到你二话没说就把卫生纸给收下了,除了一句谢谢别的什么也没跟我说,笑都没对我笑一下,我准备了半天用来搭讪的话一句也没用上,这给我郁闷的啊。”
沈闫见柳轻轻一直没什么动静,胆子大了些,又悄悄挪过去了一步,继续说道那天的事,想引导柳轻轻能够彻底记起以往的那些事,“后来我看你不好勾搭,晚上就打算继续去网吧过,你却突然跟我说你请客,我本来还特别郁闷的,突然心里头就可高兴了。”
“轻轻,这些事就好像才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你一定都还记得的对不对?”
柳轻轻灰白的眸子空洞的死死盯着沈闫,青白的面皮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她胸口剧烈起伏,龇着的牙缝之中慢慢的往下滴着粘液。
沈闫看的心痛,以后,她们该怎么办?
突然,柳轻轻双眼圆瞪,灰白色的眼球往外爆起,“她”扭动脖子粗砺的嘶吼一声,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朝着沈闫冲了过来。
沈闫下意识一个左闪,擦着边儿的闪过了柳轻轻的攻击。
柳轻轻喉间低吼,一个扭身,又朝着沈闫的脖子方向张开了尖利的牙齿,动作连贯迅猛,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沈闫被逼的连连后退几步,背抵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再无后退的余地。
她举刀挡在身前,无措的看着突然发狂的柳轻轻,鼻根发酸,不明白柳轻轻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发难。
难道是她废话太多,刺激到轻轻了?
那她该怎么办?要是轻轻一直没办法平息下来,恢复理智,一直这样攻击她,她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杀了轻轻吗?
正在沈闫犹豫挣扎时,柳轻轻已嚎叫着扑了过来,锋利的牙齿直奔沈闫的脖子,沈闫无法,继续犹豫下去肯定会被咬,她只得举起大刀,将刀柄处塞进柳轻轻嘴里,两手握住两段向后顶,让柳轻轻无法靠近。
“轻轻,你清醒点儿,看清楚,我是沈闫,我是沈闫啊!”沈闫嘶声大吼,眼泪紧跟着就掉了下来。
然而柳轻轻充耳不闻,青白的面孔狰狞着,即使嘴被堵住也不肯罢休,隔着刀柄激烈挣扎着朝前头扑。
双臂也胡乱鼓舞着朝沈闫的身上抓着。
指尖黑长的指甲几次贴着沈闫的衣服擦过,几次都差点儿划破她的皮肤。
很快沈闫就被耗的没了力气,刀身的重量本就不轻,再加上柳轻轻变成丧尸后,力气大了许多,要想制住她,得花费巨大的体力。
大半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的沈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沈闫咬了咬牙,一使劲儿,用刀柄将柳轻轻狠狠推了出去,然后迅速拖刀闪去一边,力气的快速流逝让她累到呼哧呼哧喘不过气。
她面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脑筋飞速旋转着,想找出一个能控制住柳轻轻的办法来。
可柳轻轻根本不给她喘息或者思考的时间,不知疲倦的再次扑了过来。
沈闫撑着墙,被堵在墙角夹缝,已没力气也没时间再躲往别处,她无力到失声痛哭,崩溃的朝柳轻轻大吼一句,“轻轻,我求求你,你醒醒好不好!”吼罢便吃力提刀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