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过是个名字,不管改还是不改,对她而言他都是那个人。
她更希望的是,他能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活得更加轻松一些。
这一夜,钟玉珩睡得很不安稳,导致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他仍旧有些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素来起得早,宁诗婧也是第一次醒过来还见到他闭目沉睡,一双剑眉皱在一起,眼见下面的眼珠一直在不安的动来动去。
她一愣,意识到他这是在做噩梦,忙不迭地轻轻推了他一下,低低的喊了一声:“钟玉珩,醒醒。”
钟玉珩倏尔睁开眼,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宁诗婧忙一把抱住他,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低声抚慰:“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只是个梦而已,没关系的,已经没事儿了。”
在她温柔的安抚和拥抱下,钟玉珩双眼渐渐地恢复了清明,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紧咬的牙关一点点的松开,低头认真的看了她半饷,才松了口气似的,嗓音沙哑的喊了一声:“娘娘。”
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点惶惑和茫然,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宁诗婧的心里下意识就是一酸,忙更加抱紧了一些,应道:“我在。”
他回抱住她,力道大的惊人,叫她忍不住肋骨生疼。
所幸他也怕伤到她,只短短的勒了一瞬就松开来,眼中浮动着一点点不安,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地蹭,边蹭又边继续喊:“娘娘。”
宁诗婧起先还答应,他一声叠着一声喊个不停,生生把她叫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拍了他的后背,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粘人。”
“臣做了一个梦。”
他顿了顿,手上的力气又收紧了些,嗓音有些干涩,只要想到梦中的情景,就忍不住眼中猩红,布满了血丝。
宁诗婧吓了一跳,忙亲了亲他的嘴角:“不过是个梦而已,梦都是反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臣……”他喉结动了动,干涩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苦笑一声:“这梦未免太真实,叫臣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在梦中,他并没能拥有他的娘娘。
他犹如猫戏耍老鼠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惊惧交加,躺在病榻上足足病了三个多月,到了后面甚至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到最后,她终究没能熬过去,活生生的吓死了自己。
他在梦里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病中气若游丝,整个人瘦的脱了相,死的时候一双眼睛大睁,看起来恐怖又可怜。
瑞珠在她死后,改而到了小皇帝的身边伺候,时常跟宁清河暗中传信,自以为瞒过了他,密谋着想要怎么除掉他。
朝堂上,宁清河跟柳承恩的明争暗斗也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互相之间不惜以百姓作为棋子,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