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朝会更多的是为了一个好兆头,就算是脾气再臭再硬的御史,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寻晦气。
接下来直到正月初五都是假期,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
宁诗婧也同样没法儿躲懒,一早起来给宫里的人分了赏银,重新穿戴好太后的冕服,等待着命妇觐见。
裴玉卿准备参加今年的春闱,仍旧跟裴相闹得不太愉快,就算是过年也没有回来,待在祖籍说是闭门读书。
裴老夫人和裴夫人照旧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着宁诗婧这个太后恭敬而又冷淡疏离,显然还是觉得裴相跟裴玉卿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蔺将军夫人却态度热情,宁诗婧猜想,大约是因为蔺婉晴入宫成了定局,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多照顾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宁诗婧在心中无声的叹口气,态度亲切又和善的与她攀谈两句,这才有些诧异地往她身后打量了两眼,笑道:“裴少夫人怎么没去贵太妃那边?”
柳娇娇惯来是喜欢争强好胜的,表面柔柔弱弱,性子却倔强的很,跟她不对付自然也不乐意对她行礼,平日入宫都跟柳笙笙凑到一处。
今日她却不曾去找柳笙笙,反倒是老老实实跟在了蔺将军夫人的身后,端的是一副乖巧听话的小媳妇模样,叫人诧异。
听到问话,柳娇娇面无异色,神态自然地笑了笑,道:“婆婆前些日子得了风寒,臣妾不放心婆婆的身子,这才近身伺候。”
说着,又一脸单纯无辜的抬起脸来,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补道:“臣妾年少时候不懂事儿,在闺中跟娘娘闹了几场。娘娘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觉得臣妾烦吧?”
“若是娘娘觉得臣妾碍眼,臣妾就站远一些。”
这话说得,真是委曲求全又孝顺。
蔺将军夫人眼中闪过几分满意,抬头冲着宁诗婧赔笑:“娘娘,您看……”
她倒是个人精,面上瞧着是长了嘴,到底是要让柳娇娇走远一些还是在为她求情却不说清楚,模棱两可地等着宁诗婧做选择。
跟蔺婉晴直爽的性格实在是天差地别。
宁诗婧心底里暗暗地摇了摇头,想到之前听闻蔺慈跟这位继妇人之间的龃龉,到底态度冷淡了几分,含笑道:“不妨事的,裴少夫人也说了当年年少不懂事。小时候的事儿嘛,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说起来倒是显得哀家小气似的。哀家也不过是想着,往日里贵太妃跟裴少夫人姐妹情深,如今裴少夫人留在这里,怕不是要嫌弃哀家阻碍了姐妹团聚。”
她笑了笑:“不是因为哀家,真是再好不过了。”
柳娇娇的面色僵了僵,片刻后也跟着笑起来,道:“姐姐如今已经入宫,臣妾也加入蔺府为人妇……姐妹的感情再好,每个人也终究是要有不同的路要走的。姐姐也并不会介意的。”
稀罕了。
这话说的,活像是姐妹两个要分道扬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