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哲的母妃去的早,大约临去的时候也没想到他能凭借这本手札将无忧花养活,才对这危险的特性没有特别的解释。
手札上也不过是详细记录了她为了打发闲暇时间,专心栽种无忧花的过程,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
木槿这边审问了一圈,也确定了当时确实是下棋时候闲聊,陈敏哲无意之间提起自己闲暇时候也跟着研究种植无忧花打发时间,小皇帝才闹着要去看。
这样看来,陈敏哲似乎真的是无辜的,整件事情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宁诗婧心中有数,小惩大诫地罚了小皇弟殿中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三个月的月俸,又遣散了众人,亲手将手札交到了静立一旁的陈敏哲手上。
“也是陛下不懂事儿,竟然夺三皇子所爱,才吃了这样的苦头,连累三皇子被查了一通,还请见谅。”
听到这话,陈敏哲忙摆手,道:“母后言重了。陛下如今年纪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喜欢鲜艳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况且本来就是儿臣愿意送给陛下的,却害得陛下受苦。母后能够不责怪儿臣,儿臣已经万般庆幸,万万不敢再将罪名推搪到陛下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勉强笑道:“说来也是儿臣运气好,因为早年饥一顿饱一顿,肠胃不好吃不得糯米,这些年养着这无忧花才没出问题……否则,只怕儿臣凶多吉少。”
他常年跟无忧花打交道,吸入的花粉量对比小皇帝不知道要多多少。
宁诗婧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微微叹气,眼底露出几分淡淡的怜悯,低声道:“你这孩子……也是苦了你了。”
“儿臣不敢言苦。”陈敏哲摇摇头,又重新抬起眼来,带着几分期盼和担忧:“母后,既然儿臣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否进去看一看陛下?”
像是怕她拒绝,又忙紧接着解释道:“虽然母后不曾责怪,陛下有此一难终究是儿臣的罪过。儿臣想要亲自照看一会儿陛下,好歹也能心中好过一些。”
说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脸上的关心却毫不掩饰,分明是担忧这个年纪稚嫩的弟弟的身体。
手足情深、关爱幼弟的一片拳拳兄长之心,叫人不忍拒绝。
宁诗婧顿了片刻,笑道:“你身体也不好,进去看看可以,别待太久仔细过了病气。陛下身边有伺候的人,你的心意到了,以后等陛下身体好起来再多陪他下几盘棋就是了。”
陈敏哲自然应是,重新行了礼,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往内殿去了。
钟玉珩看了一眼他消瘦的身影,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见四下无人,他也不必顾忌什么,伸手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本来只是本能的想要亲近她,吻着吻着自己的呼吸反倒粗重了几分。
宁诗婧:……
她瞪他一眼,气恼道:“这是做什么呢?”
昨日才刚破了戒,今日却没能温存太久的钟玉珩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听到这话反倒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委屈道:“娘娘,天都快要亮了。”
小皇帝出事儿的失火晚宴已经接近了尾声,时候就已经不早了。
为小皇帝诊治加上调查,一切尘埃落定,这会儿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连带着许多宫灯都开始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