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太皇太后干脆阴沉沉的道:“既然这样,那就去喊过来吧。哀家如今岁数也大了,叫人误会没什么关系。0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叫太后落个不孝的名声。”
人老成精。
钟玉珩淡淡的睨她一眼,却并不慌张。
今天只要他不肯,谁也别想强行吵醒娘娘。
偏这个时候,本来打定了主意要来看戏的柳笙笙仿佛还觉得不够,落井下石地添油加醋,掩唇笑道:“瞧瞧,不过是叫太后娘娘起来说几句话罢了,哪里值当母后跟钟大人这样争执?太后娘娘最是仁孝,必然不愿意叫母后等候。”
说着,那双妩媚的眼睛勾勾缠缠地在钟玉珩的身上转了一圈,语气亲昵地道:“钟大人也不必在这里为难啦,今儿本宫就来做这个坏人,去叫太后娘娘起床就是了。”
钟玉珩听到这话,在茶气氤氲中抬起那双仿若寒潭的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不等她说话,就听一旁传来一声轻笑:“不劳贵太妃娘娘大驾,哀家自己来了。”
只见一侧的珠帘被宫女恭敬的掀开,宁诗婧穿着一套广袖流仙裙、梳着简单的堕马髻,清清爽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上的裙子伴着她行动的步伐一点点铺散开又收拢,真切叫人明白了什么叫做步步生莲。
看着她犹如出水芙蓉般的容貌,贵太妃的眼中闪过嫉妒,笑道:“娘娘可算是出来了,本宫还当就算跟着母后,也难以见娘娘一面呢!”
阴阳怪气的,叫人听着牙酸。
宁诗婧懒得跟她计较,先礼数周到地跟太皇太后行了礼,眼睛在殿中一转,看着这情形忍不住好笑。
偏偏一直不动如山的钟玉珩见到她之后,终于抬起尊臀站了起来,颇为恭敬地跟她行礼:“参见娘娘,娘娘请上坐。”
要把首位的位置让给她。
太皇太后和柳笙笙的脸都绿了。
宁诗婧抿了抿唇,见无人注意瞪了他一眼,假惺惺地道:“母后还未落座,哀家岂能坐首位?”
说着又冲太皇太后讶异道:“母后怎么在这儿站着,快请上坐。”
太皇太后:……
坐什么坐!这种时候她要是真的过去坐了,她的脸往哪儿搁?
她的脸色沉沉的道:“哀家不想坐,太后要坐自己坐吧!”
“多谢母后仁慈。”然而宁诗婧非但没有陪她站着,听到这话反倒兴高采烈地笑道:“实不相瞒,儿臣今日实在是不舒服,这才迟迟没有出来。母后疼儿臣,儿臣就不跟母后客气了。”
说完就真的在上首坐了,还冲着钟玉珩道:“钟大人也坐吧。”
太皇太后:……气得肺疼。
柳笙笙也忍不住有些错愕,没想到她脸皮竟然能这么厚,一边感慨一边又忍不住在心底里冷笑。
得意吧。
也得意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