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蔺慈的瞳孔骤然一缩,忘了言语。
堆云砌雪般的美人乌发如墨,神情温柔地静坐在塌上,英俊的红袍男人半跪在地上为她穿鞋,这如画一般的情形怎么看怎么觉得情意绵绵。
钟玉珩,跟太后娘娘……?
在他呆愣的空档,钟玉珩眼神锐利地射了过来,反应极快地将宁诗婧的脚放下用裙摆盖住,抓住搁药的瓷瓶激射而出:“滚出去!”
蔺慈条件反射地身子一拧,快速退了出去:“微臣去外面等大人。”
直到关上房门,他还有些心惊肉跳的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看到了什么。
如果说他进门时候看到的景象还可以用他想多了来解释,钟玉珩那最后一眼里面强烈的占有欲和情愫,只要是个男人都能看的明白。
可是,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的猜测成真,事情宣扬出去,可以说是惊天的皇室丑闻。
钟玉珩不紧不慢地给宁诗婧穿好鞋子,这才躬身抬起小臂:“臣扶娘娘起来。”
宁诗婧将手落在他的胳膊上,忍不住看了他两眼,才迟疑道:“蔺侍卫他……”
他今日这样规矩和体贴,简直叫人无所适从。
“娘娘放心,臣一会儿去跟他谈。”钟玉珩仔细打量着她,见她站着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这才放了心,道:“臣让人伺候娘娘去宫宴,臣稍后就去。”
宁诗婧自然没有意见,与门外的蔺慈打了个照面,简单颔首之后在提着灯笼的宫女指引下,率先离开了。
蔺慈瞧着她远去的身影,神色露出几分复杂,转头看过去:“你们这是……”
“君衍。”钟玉珩神色淡淡,叫了一声他的字,语气有些意外的和缓,道:“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蔺慈愣了片刻。
没有人知道,早在钟玉珩还在宫中是个小太监的时候,就与蔺慈相识,成为了莫逆之交。
只是蔺慈生性端庄,行事耿直,在钟玉珩逐渐往上爬、一步步权倾朝野之后并未跟他疏远,却也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情而做出什么偏向性的决定。
两个人之间,更像是君子之交,私下的交情并不影响在朝堂上的决定。
而钟玉珩叫他的字,就代表这件事儿是私事。
蔺慈并不是一个过分干涉朋友事情的人,见状也不再多言,只道:“行之,你如今处境可以说是如履薄冰,还要小心谨慎才好。否则,你护不住她。”
钟玉珩知道他这是站在朋友立场上善意的提醒,自然不会不知好歹,颔首道:“你且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
紧接着,又问道:“你今日行色匆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提到这个,蔺慈的面色严肃起来,道:“钟大人,是这样,微臣手下的人今日巡查京郊嫁接了西瓜秧苗的种了葫芦的地,抓到了几个行色鬼祟的人。”
听到这话,钟玉珩的神色冷了下来。
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是想到朝中那些人真的为了权势,不惜陷百姓于水火之中,仍旧忍不住涌上几分怒意,沉声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