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婧抓紧了袍子的两边,心中略略有些诧异。
她突然发现,今天的钟玉珩守礼的让人意外,就算是给她披上外袍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险些将她整个扣在怀里,却依旧没有跟她有丝毫的接触。
这让她在诧异之余,竟然涌上了几分被体贴的温暖。
钟玉珩又皱眉瞥了一眼她的裙角下摆,天色这样暗,她的脚又藏在裙子后面,他看不到她的脚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想来她的双脚,定然如同她的一双柔荑般娇嫩柔软,这样只裹着一层布一路走来,又都走的是小路,甚至从林子里穿过来……
只怕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他恨不能将她打横抱起,却又想起那日殿中发生的事情,只能克制的捏紧了手指,哑声道:“臣带娘娘去收拾一下。”
宁诗婧忙点头:“麻烦钟大人了。”
她如今的状况,有钟玉珩护着就不必再这样躲闪了。
才刚要迈步,她又迟疑的看了一眼那敞开的窗户,顿了顿又道:“这殿中……”
钟玉珩眼底带着尚未散去的戾气,闻言跟着看了一眼那空殿,脸上涌上几分晦暗,顿了片刻才道:“娘娘且再坚持一下,这屋子……平白的脏了娘娘。”
在他的眼里,让她用一下这大殿,都是对她的玷污。
宁诗婧一窒。
她想问,那位清梦姑娘,在他的心里就这么不屑一顾吗?这屋子会脏了她,那他呢?他来做什么,又跟清梦什么关系?
她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却又没有立场去问,张了张嘴,也只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克制不住地觉得几分冷意。
那位清梦姑娘对他的痴迷和情意,她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能感受得到,她不信他不清楚。
可是他仍旧能这样不屑而淡漠地提起她,绝情的让人心惊。
她心中思绪繁杂,也就没有发现钟玉珩看着她的裙底眼中凶戾又心疼,却一言不发地背过身,专门挑了平整的石板路带她出了这边的宫殿。
宁诗婧低垂着头,她披着钟玉珩袍子,又被长发遮了脸,一时倒也看不清面貌。有他带着也没人敢看,虽然行走在光亮处心中却安稳了许多。
钟玉珩带她返回了太液池旁的宫室,只是才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宁王的声音:“如今四哥和七弟还没到吗?”
宁诗婧的心里一凛。
伺候的人害怕钟玉珩,宁王却是不怕的。若是这样直面撞上,他必然会认出她。
若是被他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她今晚折腾了什么?
只是这宫殿旁边是太液池,笔挺的青石路上花儿都没不过膝盖,树也没一棵,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就在她着急的时候,钟玉珩突然低低的道了一声:“娘娘,得罪了。”
他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上,将她按在阴影中的宫墙上,而他欺身上来,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垂下的袖摆遮住她的脸,头埋了下来。